第61章 僅有的真誠(第2/3頁)

她手腕上的淤青一碰就痛,眼睛也哭得有不自然的絲絲縷縷的痛,她想轉過頭去,但被他摁住動彈不了,於是半真半假地罵了一句“壞哥哥。”

薛懷朔控制她的力道松懈了一點,有點手足無措,想了半天,對她說“你也捅我一刀,行嗎?”

江晚“……”

不是!我說這句話是為了撒嬌!是要你親親抱抱舉高高買好吃的哄我!不是要把溫情劇變成驚悚血腥港台頻道!

江晚伸手去揉了揉眼睛,對他說“我手痛。”

薛懷朔從善如流地把她的手腕握在手心裏,這只是皮肉外傷,對於他來說沒什麽難度,憐惜地摸了摸她的手腕,偷偷看了她一眼,又捧到唇前輕輕吻了吻。

江晚覺得有點眼熱,但是她身上真的很不舒服,為了防止自己師兄下次生氣還這麽下死手搞她,她直接把頭偏過去了,不去看他。

手腕上逐漸爬上絲絲縷縷的暖意,江晚開口喊他“師兄。”

“嗯。”

“我真的很想活著。”江晚說“可能有時候生活已經很不堪了,處境已經很惡劣了,活著特別累特別苦,可是我還是想活著。”

她沒什麽話好說,她活了兩次,可要說的話只有這麽一句“我想活著。”

薛懷朔頓了頓,他在思考怎麽回答她,可是門忽然被敲響了。

他站起身來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酒館那個溫柔老板娘,在他開門之後迅速閃身進來,手上端著一盤尺糕,笑得很標準,對在床邊坐著的江晚說“晚晚,給你端好吃的來了。”

她明顯看見了江晚往身後藏的手腕,還有上面未消的淤青。

江晚試圖解釋“我剛才摔了一跤,一直在哭,哥哥……師兄在安慰我。謝謝您記掛我。”

她估計老板娘也不會信,畢竟沒有誰摔跤會摔出環狀的淤青,但是江晚一下子也想不到別的借口,蒙混過關而已。

薛懷朔對老板娘這種直接進門的行為有點不滿,但是礙於她們倆還挺聊得來,也沒說什麽,只是接過老板娘手上的糕點,說“謝謝記掛。”

老板娘看得出這裏不太歡迎自己繼續待下去,於是很快就離開了。

江晚癱在床上,嘆了口氣,說“師兄,老板娘小姐姐肯定以為你是個家暴新婚妻子的壞丈夫了。”

薛懷朔嘆了口氣,對自己的風評沒有任何想法,俯下身子去摸她的頭,試圖給她的眼睛消腫。

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看到的東西也會截然不同。

一個人的優缺點有時候會自我搏鬥,以至於他表現出如此矛盾的樣子。

江晚一直知道薛懷朔作為一個反派,身上到處都是缺點,比如性格太極端,一個不順他心意他就殺人;比如話不好好說,有誤會也不主動溝通,不想告訴你連借口都不找,就是不想告訴你;再比如太冷血沒有共情能力,就算是面對屠城的**,只要和他沒關系,保證撣撣袖子就走……

優點呢……

嗯,優點呢……

為數不多的優點就是有掛打架不容易輸;還有比較真誠,想殺你就直接告訴你,不會騙你對你好再暗地裏捅你一刀。

被愛意蒙住雙眼的時候,是看不到這些缺點的,但只要還生活在一起,總有一天這些優點缺點都會通通出現。

悲觀主義者會看到黑暗的隧道。

樂觀主義者會看到隧道外的光芒。

而火車司機只看到兩個站在隧道鐵軌上的傻逼。

江晚只看見自己和師兄都慘兮兮的。

傻逼選項框。

歸根結底都是因為那個傻逼選項框。

她一定要想辦法把這玩意從自己身上搞掉,活著很好,但被傻逼脅迫活著就不那麽好了。

江晚閉著眼睛小聲說“師兄,剛才那個黑衣人就是上次我們在東海上碰見的那個神秘人,他是來找自己身世的線索的,我猜他父親可能和弘陽仙長有點關系,所以上前去和他搭話。你不要問我怎麽知道的,我沒法告訴你,我就是知道。”

薛懷朔沒有接話,他很輕很輕地在摸江晚的手腕。

過了一會兒,他說“好,我去查查看。”

下午江晚幹幹凈凈、清清爽爽地出門了,把盤子還給老板娘,特意把白皙的手腕露給她看,一點痕跡也沒有。

老板娘很客氣地笑,還招呼她下次再來,一點異樣都沒有。

由於一身黑衣在大白天實在是太顯眼了,江晚不一會兒就打聽到了高長生的去處,說是去了海邊的斷崖。

“那個地方,幾百年前也是一個好去處。”賣首飾的阿婆笑著介紹“那個時候叫情人崖。因為情人崖有無數鏤空的小洞,可以放一些小小的紀念品,而且那些小洞一旦被關上,只能五十年之後再被打開,有很多人慕名而來,為了五十年之約。”

江晚驚嘆“自然形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