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頁)
孟珩忍著暴躁聽完,一個字的應答也沒給孟大夫人。
大夫人沒趣地嘖了聲,她敲了敲孟珩的腦袋,“等那丫頭真定了親被娶走的時候,你再後悔都來不及了!”
孟珩動了動手指往回扣去,卻仍沒說話。
大夫人沒了轍,沒有孟珩一句準話,她還真什麽都做不了,尋思只好改日再去找盛卿卿探探口風。
可大夫人將孟老夫人給盛卿卿挑夫家的進度和孟珩這麽提了一嘴,就立刻讓孟珩想起一件被他暫時擱置的事情來。
——他在夢裏見過盛卿卿定親嫁人,也知道那個夫家是誰。
雖然盛卿卿一直沒能找著,但“夫家”卻再好找不過。
因著沒證沒據的,孟珩雖然恨不得如同夢裏那般手撕對方一次,但也忍了。
他不明著動手,他最多見一次尋個理由打一次,到後來對方都灰溜溜地知道要繞著他走。
可既然盛卿卿出現了,那孟珩便有證據好好針對警告對方了。
*
大半個汴京城都知道孟珩最不待見的人是誰——苕溪魏家孫子輩裏排行第三的魏仲元。
然而若是再追問為何魏仲元這麽不招孟珩待見,那說法就很千奇百怪層出不窮、一個比一個聽起來更不靠譜了。
實際上,這個問題就連魏仲元本人都沒想明白過。
明明孟珩雖然渾身殺氣四溢叫人不敢多看一眼,但那也是一視同仁、不過凡人在他眼裏如同草芥罷了,怎麽偏偏他魏仲元第一次和孟珩打照面就成了對方的眼中釘?
魏仲元想不通,他慫,被孟珩幾次沒理由硬找理由地教訓之後,聽見孟珩的名字都腿軟得想往地上跪,只得繞著孟珩走路。
可這再怎麽躲,也是躲不過孟珩有心找上門來的。
魏仲元這日例常打聽了孟珩的下落,才敢約了幾個朋友一道出門喝酒吟詩作對。
酒席上幾人難免講到汴京城最近的風風雨雨,其中一人神秘地講起了幾日前的孟府,“你們也知道,我心悅孟二姑娘許久了,因此那日,我也隨母親去了孟府見孟老夫人,可後來發生的事兒可真叫人大開眼界!”
一旁人捧場,“出什麽事兒了?我聽說那日你們可走得有些早,而且臉色都不太好看?”
“你們慢慢聽我講——不過我可得說,還好魏仲元沒去,否則你是第一個叫人笑掉大牙的。”
“關我什麽事?”魏仲元莫名其妙,“我又不想娶孟二姑娘,我配嗎?”
“那日在孟府的不止孟老夫人、孟府各位夫人、孟二姑娘……”這人壓低了嗓音,“大將軍也在!”
魏仲元一個哆嗦,果然將手裏酒壺摔了。
損友們立刻哈哈大笑起來,“你要是那日也在,鐵定一進門就跌地上拽不起來了!”
魏仲元惱羞成怒,“大……他現在又不在!你們少取笑我!”
“得得得,我接著說,後面你們就笑不出來了——這我也是回家之後才慢慢琢磨出來的。”提起話茬那人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安靜,“我尋思孟二姑娘是想看看我們勇不勇猛、膽識如何,因而安排了一場劫匪潛入孟府、被人發現逃跑的戲碼。我們才剛坐定說了一刻鐘話,突然外頭咣當一聲什麽東西給砸碎了,然後就聽人大喊‘快將賊人拿下!’,我當時都傻了。”
“孟府青天大白日的能進賊人?”有人質疑。
“我哪來得及想這麽多,剛聽完呢,穿著黑衣、手持兵器、兇神惡煞、長得像江洋大盜似的賊人就闖進了院子裏——你們評評理,我當時手無寸鐵,當然不能和他打,這是送命,對吧?”
魏仲元也聽得入了神,他擺擺手道,“大將軍不是在麽,那賊人豈不是自投羅網?”
“可不是!我原也是這麽想的!”說話那人心有余悸地擺擺手,“我想,有大將軍在,那這區區小賊豈不是手到擒來,有什麽我上去送死的份?萬一他挾我當人質怎麽辦?”
“呸,誰要聽你怎麽了,說正經的!然後呢?”
“然後……”這人咽了口唾沫,好像仍能看見當時那一幕似的,“大將軍動作太快,我什麽也沒瞧見,只見他三兩下就將幾個賊人按在地上,那柄從不離身的長刀出了鞘,手起、刀落,我連刀身都看不清,只瞧見揮動時叫人氣都不敢喘的刀光了。”
桌上幾個酒友都愣住了。
過了半晌,才有人顫著聲音道,“死……死了?”
“我見到那時也是這麽想的,但那刀到底是沒砍掉腦袋,賊人最後叫孟府下人拖走,我看見那人都給嚇得屎尿橫流了都……”
“這,換我我不也得嚇個屁滾尿流?”
魏仲元覺得一陣冷風刮過,下意識抱住自己臂膀,“再然後呢?你們就散了?”
“再然後才是更嚇人的。”少年說話的聲音更小了,“再然後啊,大將軍沒收刀,他提著刀站起來,把坐啊站在旁邊的所有人都環視了一圈,不誇張,他眼神就分給我那麽一瞬間,我就覺得自己已經被他砍掉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