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3頁)

盛卿卿道,“八仙樓裏見過一個魏家公子,大舅母說的可是他?”

“就是他。”孟大夫人笑了起來,“前日三皇子來時,可叫我想起了八仙樓那日的場景。”

覺得這話題有些失禮的盛卿卿抿住嘴唇,笑意還是漏了出來,“竟不知哪位更慘一些。”

三皇子至少嚇暈過去之後便不必再擔驚受怕了,但魏仲元可是不敢裝暈,硬生生在孟珩面前喝了兩壇酒下肚子。

成功轉移了話題的孟大夫人心中松了口氣,“也不知道這魏仲元是怎麽得罪了孟珩那小子,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我怎麽問孟珩他都不肯告訴我——也奇了怪了,他們倆不應當有什麽過節啊。”

盛卿卿跟著孟大夫人順著魏仲元的話題說了幾句孟珩的趣事,心中並不覺得自己會很快便再見到魏仲元。

寧王妃生辰那一日,魏家並沒派小輩過去,盛卿卿開始還當衛封是魏家的,對方連比帶劃地給她解釋之後,她才區分開來。

盛卿卿沒料到的是,這段和孟大夫人的對話後短短三日,又有人上門說親——不偏不倚,正是魏家的當家主母。

孟大夫人代孟老夫人見客時,只當魏夫人是來替他人說親的。

然而魏夫人卻笑著取出一卷文書樣的東西,含笑問道,“雖說拜帖上我犯了個疏漏,但今日其實是想同孟老夫人也見上一面的,有些東西要呈給她老人家看過,才好說接下來的話。”

孟大夫人哪有這麽容易被擺布,她動也沒動,道,“老夫人身子不太爽利,拜帖既是我接的,魏夫人先讓我看看您手中的東西,再由我斟酌是否請老夫人出來,可好?”

魏夫人沉吟片刻,大方道,“孟府是大夫人當家,自然沒什麽不方便的。只是這物件您看了,除卻知情人外,卻是最好不要告訴旁人的。”

“好說。”孟大夫人笑著點頭,等那卷錦帛緩緩展開時,她面上的笑容便差點沒能掛得住。

這竟是一卷婚書,上頭寫著的女方姓名赫然是“孟雲煙”,而男方則是一個魏姓的名字。

孟大夫人對著上面“魏梁”二字稍作回憶,便悚然地擡頭看向了面前的魏夫人。

——這玉帛上寫著的“魏梁”,正是如今魏家家主,魏夫人的夫君。

孟大夫人腦中一時間只有一個念頭:原來孟雲煙要嫁的——本要嫁的,是當年的魏家嫡長子、也是魏家那一代唯一的兒子,魏梁!

“如何,孟大夫人,請孟老夫人出來說話麽?”魏夫人迎著孟大夫人的注視,十分謙和地笑了笑。

看魏夫人這般成竹在胸的模樣,原本確實想著讓人去知會一聲孟老夫人的大夫人反倒有些不想這麽做了。她不緊不慢地道,“魏夫人稍安勿躁,我先將這玉帛上寫的內容看完再說。”

魏夫人好脾氣地笑了笑,舉起手邊茶盞,做了個請的手勢。

孟大夫人拿捏了足夠長的時間,幾乎是將婚書裏的每一個字,和最後印章的每一條線都看了個仔仔細細。

這確實是如假包換的婚書,放在魏家恐怕要三十年的功夫了。

想到孟雲煙遠嫁江陵、二十幾載與汴京絕跡,就連孟府眾人也有志一同地不提起她的存在,還有孟老夫人曾經透露出的內容,已足夠讓孟大夫人猜想到了可能的真相。

孟雲煙拒絕了同魏家的婚事,甚至,她可能是在瞞著孟老夫人的情況下逃婚、私奔的。

孟大夫人心中暗潮洶湧,面上卻仍是大大咧咧的模樣,她將玉帛放下時一臉了然,“我雖不曾見過這位小姑子,但她的事情也聽過一二。魏夫人應當知道她已經過世有數年了吧?”

“這是自然。”魏夫人念了聲阿彌陀佛,而後接著道,“孟府中剛來的盛姑娘就是她的親生女兒。正是聽說了此事,我才帶著這陳年的玉帛前來。”

“三十年前的東西,一方又早已去世,恐怕也沒多大作用了。”孟大夫人慢慢將玉帛卷起,邊說邊觀察著魏夫人的神情,猜測她的來意。

“這只是當年的婚書,畢竟……也是不了了之,沒派上用場。”魏夫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正是因為沒用上,老夫人……我家的老夫人問孟老夫人要了一個承諾,孟老夫人心懷歉意,當場便應下了。”

魏夫人說著,又從袖中取出一枚令牌模樣的東西按在桌上,動作慢條斯理。

“而這正是孟老夫人的私物,當年約定便以此令牌為證,當魏家拿著婚書與證物登門提出請求時,只要不動搖國家社稷,孟府赴湯蹈火也會達成。”

孟大夫人接過嬤嬤遞來的令牌,拿在手掌裏細細摩挲了一下,不鹹不淡地說,“看來魏家已經想好如何兌現這個承諾了。”

魏家這些年頗有些外強中幹的傳聞在外,或許是想要孟府出手幫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