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牽連

何老太含著淚從中勸和,她實在不明白,好端端的喜事怎麽又變喪事了。難道他們老張家真沾了什麽臟東西不成?不知為何,何老太竟又想到大孫子之前說的話,道四房的六丫是個喪門星,災星。

當時老四一家死咬著不肯帶六丫去找老神仙算命改運,又把大郎跟胡萍萍的事情給牽扯出來,家裏村裏是鬧的一團糟。她當時實在是累狠了,懶的跟老四兩口子鬧。可這會兒再琢磨琢磨,這六丫當真是個克星,好端端的把大郎媳婦給撞倒了不說還把她的重孫子給克死了。

早知如此,她當時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該把六丫帶給老神仙算算啊。如今不僅沒了重孫子,她這兒子輩,孫子輩更是鬧的不可開交。她看著大郎如瘋了似的要跟老四拼命,心裏又氣又苦,兒孫不睦,家門不幸啊。

二房一口咬定胡萍萍沒有冤枉六丫的必要,又道四房為了脫罪連這樣的謊話都說的出口,實在是不要臉。難道胡萍萍是個腦子有坑的,就為了冤枉六丫,不僅舍棄自己的兒子,還把自己折騰的半死不活?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不管他們四房找誰說理都說不通。

二房這話鬧的張寶生也沒太多的底氣反擊二房。一個不慎,竟被大郎打到了嘴角,還滲出了血來。張楚見狀忙大聲叫道,“別打了,我有證據證明此事與六丫無關。”

張成紅著眼瞪道,“你說,我倒要看看你們四房是如何上下包庇的。若找不到個原因,我定要讓六丫好看。”那副兇神惡煞的模樣,真正是把親堂妹當成了大仇人。就是章氏跟張老二兩人,眼神裏也透漏著恨意,若不是兩人尚有理智只怕也幫著兒子一道揍自己的親四弟了。

張楚沒搭理二房眾人,只對著她爹她娘道,“爹,娘,女兒剛剛聞了大堂嫂安胎藥的味道,那藥裏頭仿佛摻了些活血行氣,清熱解毒的藥材。若誤服這些藥材,輕則早產,重則流產。只是不知大堂嫂好端端的為何要這般對待自己。”

聽張楚這般說,張成頓時跳起腳來,梗著脖子就準備揍張楚,嘴裏還罵罵捏捏道,“好你個小臟貨,竟然這般編排你嫂子。怎麽著,你意思是我娘子不肯為我生兒子,故意折騰自己不成?”

屋子裏頭的胡萍萍約莫也聽到了張楚的話,哭的那叫個淒淒慘慘,恨不得一死以證清白。屋子裏頭的劉氏一驚一乍的哄著胡萍萍,讓屋外的張成聽了徹底失去理智,沖進廚房拿起菜刀就準備砍殺了張楚跟六丫張艷。

旁人不知道張楚,作為爹娘的張寶生跟宋氏卻是明白女兒的本事,別看閨女做事不聲不響,不愛顯擺,可那認藥制藥的本事看著就跟行家似的。他家六丫是個成熟穩重的人,若不是真察覺到那湯藥有問題,她是絕對不會胡言亂語。張寶生這個當爹的相信自己的兩個女兒,更相信張楚的能力,此時有了底氣,一腳將張成踹的往地上一跪,宋氏則搶過他手裏的菜刀,而後拿著菜刀架在張成的脖子上道,“當真是無法無天了,還敢拿刀殺人。好啊,既然都是不怕死的,那今日就先拿你開刀,一起死個痛快得了。活著若是查不清楚真相,死了,咱們一道去閻王老爺哪裏求證。誰他娘的撒謊害人,誰下輩子就豬狗不如。”

宋氏是真氣狠了,一個小輩,就敢對著長輩大呼小叫,對著堂妹喊打喊殺,簡直是翻了天了。

宋氏來這麽一手,把二房嚇了個半死,就是剛剛喪失理智的張成也清醒了過來,他斜眼撇嘴的看了眼脖子上的菜刀,再不敢逞兇鬥狠說狂話,反倒跟個小孩似的,嚶嚶哭了起來,他可是委屈死了,盼望已久的孩子被張艷一撞給撞沒了,找四房說理還要被揍,如今四房還要把臟水潑到萍萍身上,哪有這麽欺負自家人,欺負親侄兒的。

何老太心疼大孫子,鐵青著臉把宋氏扯到一旁,又奪下她手上的菜刀,狠狠的扔在地上,“了不得了,一個個的都動起刀來了,你們也別砍你殺他的,先把我跟你爹兩個老不死的殺了。以後你們死也好活也罷都隨意,我們兩個老不死的看不到不操心。”說著何老太也哭了起來,好端端的,家不成家,兄弟不成兄弟,她跟老頭子兩個這是造了啥孽奧,碰到這麽些討債鬼。

張寶生見眾人都漸漸冷靜下來,沉聲道,“不管怎麽說,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秋娘,你現在就去鎮上請個大夫,給大侄媳婦看看,究竟如何總歸能查出來。要是大夫查不出來,我就去報官,讓官府來查。若真是我們四房的錯,大不了一命抵一命,若不是,你給老子磕頭認罪,以後離我家孩子八丈遠,不然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張寶生天生慢性子,算是張家兄弟裏最沒脾氣的一個,可這不代表他沒氣性。大侄兒都砍到他家門口了,他這個當爹的總得表態。不然,他張寶生一家豈不成了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