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敗露

郝穩婆所住的村落只與張家壩隔了條長水河罷了,過了石橋左邊第一戶就是她家。此時郝穩婆也未出門,正在家裏頭磕著瓜子聊著天。

張楚理了理身上的衣物,緩緩走進郝穩婆家中。

“郝婆婆可在?我家夫人有話交代。”張楚前幾日去了趟鎮上,刻意觀察了林老爺家丫頭的打扮妝戴,今日刻意裝扮成林家丫頭的模樣來尋郝穩婆。至於臉上的疤痕,還真多虧了許向陽,也不知他是怎麽弄的,竟然做了一款肉色黏糊狀的東西,貼在臉上能暫時遮擋疤痕,有些類似於易rong面具,不過是時效不久可遮擋範圍不廣罷了。

有了易容膏藥,又精心打扮一番,縱是許向陽也未一下子就認出張楚來。

郝媒婆見家裏來了客人,忙起身迎道,“不知尊夫人是哪一家的?”

張楚沉著嗓子擡起下巴,微微有些趾高氣揚道,“我們夫人是林老爺明媒正娶的當家夫人,怎麽,郝婆婆這麽快就忘記我們林家了?忘記林家不要緊,沒忘記賞銀就好。”

林老爺的夫人盛氏,原劇中最後的大反派,若不是其子被張倩迷住了雙眼,只怕那張艷還成不了林家的當家夫人。

郝穩婆聽此,忙呸的一下將嘴裏的瓜子殼全部吐盡,而後弓著身子搓著手道,“哎呦呦,沒想到是夫人身邊的姑娘,也是我老婆子眼拙,不識貴人。這天幹日曬的,姑娘還請先隨我入屋喝口涼水。”說著又對自己兒媳婦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兒瓜果糖水都端到了大堂。

好端端的,怎麽來了這尊神?莫不是林夫人吃了醋生了氣,刻意尋她們這些小人物的麻煩?

張楚用絲帕掃了掃椅子上莫須有的灰塵,而後扭捏坐下道,“郝婆婆做的好事,張家五姑娘可是全番交代了。”

“哎呦呦呦,瞧姑娘說的,若不是林老爺吩咐,我老婆子哪裏敢亂來。”郝穩婆苦著臉連連辯解道。

“怎的,莫不成是老爺拿刀逼你了,若真如此,我們夫人給你報官得了。”張楚板著臉一拍桌子厲聲說道。

郝穩婆心裏是叫苦連連,這事兒怎麽到頭來都成她的罪過了,此時她也未敢隱瞞,忙將事情前前後後告知張楚,最後還道,“姑娘回去可得告訴夫人,我老婆子萬萬不敢與她作對的。”

張楚細細打量郝穩婆幾眼,冷冷一笑道,“郝婆婆指當我們夫人不管事就好忽悠不成?你這話真一半假一半的,與張家五姑娘說法可不相同。怎的,你不多說說小少爺?不多說說張家三房的劉氏呢?今日你若是說清楚了,夫人厚厚有賞。若是說不清楚,哼哼,就去嘗嘗那牢飯的滋味。”這人說話時賊眉鼠眼的,可見未全說實說,既如此,少不得咋她一咋。

郝穩婆聽此一愣,沒想到夫人竟連這般私密的事情都知道了。要知道這事連林老爺都不知,這天底下也只有張倩與她二人知曉罷了。那賤丫頭嘴上說的好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沒想到遇著林家夫人,全給交代幹凈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貪圖她手裏頭那點賞銀,不然何至於要承受林老爺跟林家夫人的雙重怒火。只是事已至此,她既然被林家夫人抓了把柄,也就只能聽夫人命令行事了。

郝穩婆走街串巷多年,還能不知林老爺的性格秉性?若是讓她知道自己竟敢夥同張倩那死丫頭狸貓換太子,只怕這條老命就沒了。

郝穩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將事情詳詳細細的交代清楚,末了道,“都是張家那個黑心肝的丫頭讓我這般行事,不然就是給我老婆子十個腦袋,我也不敢這般做啊。”

按照郝媒婆的說法,她的確是被林老爺給收買了,只要她能將胡萍萍的孩子給偷到,就能從林老爺那兒得20兩賞銀。郝媒婆是個愛財如命的,有這等好事哪能不應。只是一個人難以成事,林老爺就跟她推薦了張倩。沒想到張倩那小賤人竟是膽大包天,拿自己的親弟弟頂了人林老爺家小公子的身份。她貪圖張倩手裏那20兩賞銀,就將此事壓下。沒想到如今竟全成她的錯了。

張楚怎麽也沒想到竟是這麽一回事,這張倩當真是膽大心狠,簡直是一箭三雕,既報復了他們張家四房,又拉攏了胡萍萍跟郝穩婆,還讓自己親弟成了林家少爺。

“你這話又跟張家姑娘說的不同了。她一個姑娘家,哪裏能懂這麽些事情,若不是你威脅她,她哪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們夫人心善,念她年紀尚小,不懂黑白就饒了她這一回兒。只是郝婆婆做下這等惡事卻是不能容了,今日我先回去復命,後續如何處置只待老爺跟夫人做決定了。”

“哎呦呦,我的好姑娘啊,這事兒真不是我老婆子一個人幹的。您可千萬別告知林老爺。我知道夫人生氣,只是也請姑娘替夫人想想,那小畜生不為林老爺親子豈不對她有利?我知道夫人暗很那小賤人勾搭了林老爺,您放心,我定為夫人撕了那小賤人,讓她落不到好。”郝穩婆說了好一堆表達忠心的話語,又掏出二兩碎銀出來,方才讓張楚猶豫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