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找死(第2/3頁)

吳登已恨恨地道:“憑什麽?!我滿門遭劫,我的妹妹才七歲就被奸人害死了!白翼的女兒還活得好好的,你們還要保護她?”

白芷也很不樂意,【啥保護啊?那還不就是監視?有人守著我還怎麽上吊?】

商陸反唇相譏:“怎麽?你還要行兇不成?”

白芷比吳登還要恨,尼姑的建議未必能夠被采納,可吳登話一出口,她一定會被“保護”起來,想死可就難了。【不行!我得作個死!】

先前回護白家的和氣男子又說了:“真相未明……”

白芷已跳了起來,伸手往手邊的茶幾上一拍:“我知道!”

滿堂皆驚。

搶話最快的還是那個捧哏的青年:“你知道?!說!”

白芷沒計較他的口氣,將頭一昂,鬥笠掉了也沒管,大聲說:“我爹死了!”

“噗——”朱前輩驚得一口茶噴了出來,高人的模樣也維持不下去了,胡子上掛著滴哩嗒啦的茶水。

陸英也吃驚地轉過頭來,一把攥住白芷的袖子,失聲問道:“什麽?!你怎麽知道的?”

滿屋子的人臉上都寫滿了震撼,只有白芷將下巴一擡,模仿著電視劇裏女配拉仇恨的刻薄表情說:“他要不死,你們敢上門來這麽欺負他家裏人?不知道的還當你們來吃絕戶的呢!”

“吃絕戶”三個字委實難聽,將屋裏一半人氣得臉色發青。另一半人的表情也沒好到哪裏去,個個不贊同的樣子,和氣男子兩道眉毛快要皺到一起去了,不忍座睹的表情對著白芷,勉強說:“賢侄女,怎麽能這麽說自己的父親呢?”

有點腦子的人都看出來了,白芷這是瞎扯。好些個人心裏想:【事情是不是白翼做的尚且不知,可他這個女兒真是名不虛傳,果然如傳聞一般是塊朽木。】

白芷是來作死的,目的既明確,自然不會因為別人的不贊同而住口,反正她不怕死。

伸手一指吳登:“就是他!害死了我爹!爭家產人頭打成狗腦子你們聽說過的咯?坑害兄弟殺親娘老子的也不是沒人啊!這人呐,喪了良心什麽幹不出來?何況害一兩個路過的人?”說完,掩面假哭,“可憐我爹啊,就是太單純、太善良了,做個好事,竟落到這麽個下場!”

誰都知道她這是假哭,可一時之間竟無人反駁。

只有吳登破口大罵:“你這個賤人!血口噴人!你何曾見過……”

白芷將手從臉上收了回來,反唇相譏:“是咯,你就見著了?反正我爹是在你家丟的,小賤人!你還我爹來!說!你是不是還要來謀算我家的家產?!”說完,向吳登沖過去。吳登大怒,拔刀出鞘,白芷見了心中一喜。

陸英使了個眼色,商陸自己也看不下去了,伸手將她又薅了回來:“你給我過來!”將白芷從屏風後的後門拽了出去。這一回再也沒人說他們潛逃,也沒人攔住他們了,人人都在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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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被拽到了剛醒來時的房間,商陸一路沒說話,直到將她推進房裏,才怒氣沖沖地對兩個驚惶的小丫頭說:“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打水給大小姐洗臉梳頭?”

白芷被按到了妝台前,跟鏡子打了一個照面便尖叫起來:“這是什麽鬼?!”

鏡子裏的人也回了她一個驚悚的特寫,頭發亂得像鳥窩,比頭發更可怕的是她的臉。這姑娘大概是大濃妝愛好者,臉上的粉厚得跟被人壓著後腦勺摁進面口袋似的,胭脂色兒忒艷仿佛被人拿紅油漆刷過,眉毛令白芷想起了蠟筆小新。

臨睡前應該也沒卸妝,一番折騰下來,厚粉濃妝全花了。

她、就是、糊著面口袋、頂著熊貓眼、猴屁股臉、香腸嘴,剛才在大廳上大放厥詞的!

頂著這副尊容胡扯,居然都沒人出手打死她,白芷蔫了。

熱水很快打來了,商陸抱著劍退到了門外,背靠著門大聲數落:“你那是什麽樣子?怎麽能說那麽不吉利的話?還有,你那個樣子,丟人不丟人?不是說了,叫你別吭聲、別吭聲!我們有應對之策的!你還鬧!你十五歲了!還跟個潑婦似的哭鬧,嫌自己名聲不夠差嗎?這樣怎麽嫁得出去?你那花臂露出來了你知道嗎?!”

大浴桶擡進了屏風後面,白芷就自動屏蔽了商陸的聲音,迫不及待地跳進了浴桶,用力搓洗。【我太難了,】她想,【這二逼到底給我留了個什麽樣的爛攤子呀?】

白芷唯恐洗得不幹凈,著實用心搓了一陣,從浴桶裏爬出來看到丫環手裏捧的衣裳又是一陣頭暈目眩——這姑娘的審美可能是被大象踩過,大紅大綠大紫的拼色,還繡大花。白芷不太確定地問:“有素凈點的麽?”

丫環不敢看她,小聲說:“有兩件,上回大少爺叫人送來的,還沒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