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內情(第2/3頁)

白翼失笑:“倒是可以。可萬一……”

“沒別的法子,我想過了,上吊,頸骨斷了,這皮囊就廢了,令嬡回來也是接著死。自刎,也是一個道理。算來算去,竟是醉死又或者服毒最可行。”

白芷認真地說:“人分兩種,一種寧願自己做選擇,這樣不管是什麽後果自己都承擔得無怨無恨,天塌下來咬牙頂著,萬一別人做決定要我背鍋,我死不瞑目。另一種呢,是希望別人代他做選擇,這樣負責丟給別人,出了事有埋怨的對象。第二種太下作了。我選的,自己扛。當然,您要是有別的主意,咱們也可以商量著來。”

白微驚愕地看著她,仿佛又重新認識了她一回。人的眼神做不得假,白芷眼睛都要粘在他師父身了,她自己也認了,居然還要義無反顧的去死?

白芷卻在抓緊最後的時光,想多看白翼兩眼。

白翼低頭想了一下,嘆道:“我沒把女兒教好。阿微,取酒來吧。”

“師父!”

白翼對白芷溫和一笑:“不妨一試。”

~~~~~~~~~~~~~~~~

師父的話比聖旨還重要,白微監督著搬了十壇酒來:“師妹的酒量不算太大,哦,我這兒還有五石散。也許,真是喝了冷酒之後又沒有及時行散出了事吧。得,我陪你喝兩口。”

他有個私心,白芷看起來不傻,喝酒聊著天兒,或許能再聊出點什麽來呢。白微面前一只酒盅,白芷面前一個酒碗,白翼取了個杯子說:“給我來一點。不礙的,我心裏有數。”

三個人,三種酒器,慢斟慢飲。初時無言,直到白微說:“起風了。”起身去關窗,縮回手來又加了一句,“下雨了。風雨送君歸。”

白芷笑道:“這些日子多謝照顧啦,沒拿我去燒,又或者貼符什麽的。”說完也不管他們,只管自己倒酒喝。白微在師父面前與平時總有點不太一樣,一會兒勸白翼少喝兩口,一會兒又忍不住問:“師父總說解藥會有,這究竟什麽時候能到?”把白芷忘腦後了。

白翼道:“算算是後天吧。”

“後天一群二百五還要找你去打群架呢。”白芷插了一句。

白翼道:“都是算好了的。”

白芷低頭喝酒,白微拿的都是老酒,還沒個下酒菜,配上五石散,慢慢的,白芷只覺得四肢百骸都燒了起來。柔軟的絲綢仿佛是刨蘿蔔絲的刨子,皮膚摸上去仿佛摸了洗刷人肉的酷刑。最後腦子一團漿糊,失去意識之前最後的想法是:行了,這下斷了念想了。

昏迷是種很玄妙的感覺,只要不做夢,就什麽都沒感覺,反而比惦記著工作日早六點的鬧鐘要踏實。白芷舒坦了很久,再次醒來的感覺卻又糟糕透頂。頭疼得讓她想象出一個被摔爛了的西瓜,渾身發熱,又仿佛很冷,最絕望的是盯開眼睛之後帳頂很熟悉,是白家出門自帶的帳子!

打開帳子的還是細辛和蘇子,看到她都面露喜色:“大小姐,您可醒了,快喝了醒酒湯吧。大少爺還等信兒呢,大少爺說,如果您醒了,先答個問題,一百二十八加三百六十七等於多少?”

“他腦子進水了嗎?”

細辛和蘇子眨眨眼,她們既不知道白微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也不懂白芷這個答案有什麽意義。只是默默記了下來,服侍白芷穿衣洗漱。白芷的心情很糟糕,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一夜。”

“那就是今天了?”白芷抱著腦袋想,【今天解藥該到了,接下來又有事了。】

“是,二少爺已去了吳家致奠。”

“雨是還沒停嗎?”

“越下越大了呢。”

說話間白芷已經穿好了衣服,喝了杯濃茶,覺得好了一些。才要問什麽,白微已沖了回來,神色很是不好,一看白芷的衣服和妝容,表情有一刹那的放松,旋即擺退細辛、蘇子,低聲對白芷道:“出事了,解藥沒來,毒先發作了。師父強撐著打發了他們。你……”

白芷抱頭道:“腦仁兒疼,先去見人吧。”

~~~~~~~~~~~~~

白翼斜倚在床頭,腰下墊了個大枕頭,看起來比前天更虛弱了一點。看到白芷之後,也是微怔,旋即說:“姑娘沒走成?”

白芷扯出一個苦笑來。白微很緊張,有意無意擋著兩人,白芷心裏更苦了,難受,真的難受。她以前總以前,世上美男那麽多,怎麽會有為一個人疼得撕心裂肺的事情發生?墻頭不好換還是後宮不好嗑?現在懂了。白微攔就攔吧。

白微小心地說:“師兄和師弟還要再過幾天,這雨下得大了,道兒不好走。”

白翼道:“好吧,那我先說與你們聽。這位姑娘……是與小女同名嗎?或者,我也稱呼你阿芷可好?否則,讓外人看見了未免覺得奇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