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阮淇(第2/4頁)

白芷聽到這裏就叫紫蘇:“吩咐下去,備酒饌,給前面送過去,照家裏郊遊的樣子來!”

前面阮淇面色不渝,再有有涵養的人報仇的時候被阻攔也要生氣的,但他確實有城府、繃得住,還能咬牙說:“當年在下遊學在外,八月十三回家準備過節,才返鄉裏就有官差告訴我兩天前我一家盡遭屠繆讓我去認領遺骸,這位柳先生卻派人送了五百銀子來說他殺錯了人。”

顧清羽忽然皺眉,思索著問道:“十年前的八月十三?兇案是八月十一?”

“不錯。”

“阮先生確定?”

“當然!我追查了這麽些年,當然能確定。”

顧清羽展眉道:“那恐怕你也找錯人了。聽我說,飛鶴宗掌門的生辰在八月初十,那一年柳兄也在飛鶴宗為他慶生,我就是在那個時候結識的柳兄,我記得生辰之後柳兄還盤桓了兩天。以閣下仙鄉與飛鶴宗的距離,恐怕他是趕不及去做下兇案的。”

阮淇的聲音有點發緊:“五爺說的我本不該質疑,可是事關重大,容晚生再問一句——五爺說的都是真的嗎?”

這時白芷安排的仆役也到了:“大小姐說,荒野無依不是待客之道,命小的們設下酒饌方便老爺待客。”鋪氈毯、架屏風、設座席。

顧清羽就勢作了個手勢:“兩位不妨坐下說話。”

顧翊徵對弟弟是十分的好,給打包的行李都是既貴又雅,阮淇卻無心欣賞,按捺著坐下了還眼看著顧清羽,他對面席上坐的柳老英雄被扶到座上,仿佛座墊上有怪物咬他一樣怎麽也坐不住。

精致的酒肴上來,阮淇勉強沾了沾唇,又問:“五爺不是開我玩笑吧?”

顧清羽道:“別的時候或許記不清,因是初識的事情還是有印象的,印方的生日我也是不會記錯的。除非柳兄還有個雙胞胎兄弟,否則阮先生怕是也認錯人了。”

柳老英雄卻搶先說:“就是我幹的!我……趕了個來回。”

顧清羽道:“我只說了我知道的,今日雙方都在,是與不是兩位自可分辯個清楚。素聞阮先生智計無雙,應該會有自己的判斷才是。”

柳老英雄只說是自己幹的,但是顧清羽實在不像是一個會為他扯謊的人,還是這種稍加驗證就能戳穿的謊言。為此跟阮淇結仇,也跟沈家生嫌隙,對顧清羽實在是沒什麽好處。

柳嘉雨一直在旁邊勸她爹:“不是您幹的您幹嘛認呢?”

顧清羽則對沈覺說:“阮先生有些神思恍惚,恐怕不宜乘馬,兩位稍等片刻,且坐一坐定一定神,容我備車相贈。小女雖然頑劣,配的寧神的方子還是不錯的,讓她備一副奉上。”

沈覺拱手道謝。

白芷在後面就說:“備一輛車,要幹凈、整潔,不要熏濃香,被褥要新的,吃食要清淡的,配上好茶、好水。要快!”又翻了自己的藥箱找出點藥來,讓放到車上。

前面阮淇深深地看了一眼柳老英雄,對面前的酒肴一點興趣也沒有,卻在不停的飲酒。沈覺勸了兩句也覺得他太慘醉一醉還好,便由他去了,轉而與顧清羽閑話。兩人都是世家公子出身,人近中年又多了幾分閱歷,天南海北聊得頗為投契,最後竟約了有空一起喝酒。陸英是個厚道人,相陪柳家人勸酒:“無論真相如何,柳姑娘安全了,不是也是一件好事嗎?”

阮淇將醉未醉之時,車已送了來。

起身對顧清羽深深一揖:“多謝。顧五爺這份情阮某記下了。”顧清羽道:“舉手之勞而已,我與柳兄是舊識,也不願他白擔了罪名。這下好了,柳兄可以自己照顧女兒了。”

阮淇也不再逼問柳家真兇是何人,上了車嗅了嗅,拿被子裹了頭臉蜷起來一動不動了。柳老英雄見他走了,對顧清羽大聲說:“你為什麽要告訴他呢?!”顧清羽道:“天意。”

白微含笑對柳嘉雨說:“令尊醉了,快帶回家醒酒吧,府上闔家平安是件好事。”幾個徒弟把柳老英雄也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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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羽的車隊重新啟程,商陸與顧征在討伐柳老英雄是個老坑貨的話題上達成了共識,師兄弟的感情好了不少。

顧清羽靠著車壁,輕嗅著白芷給的香囊醒酒:“招待沈家做得不錯。”白芷道:“那是,咱們設的局是咱們的主場,總不能讓一個拎不清的老……主導一切吧?”顧清羽深嗅了兩口,對商陸和顧征說:“就知道淘氣,你們兩個看出多少來?”

商陸道:“凡有人救助的,還是得先問明白原因。”顧征附和地點頭。

顧清羽有些許酒意,笑著往一人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傻小子。”

白微嘆氣道:“師父說的都是真的,那麽柳老英雄為什麽寧可冒著把自己的獨生女賠進去的風險還要認下這件事?說你們倆呢,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