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風起(第2/4頁)

阮淇索性說得更明白些:“阿雍說的那個論劍大會,雖說都是少年劍客,也說是臨時起意,這樣的事情江湖上隔不久就有一件,但是跑到京城來做大場面還是不多的。白兄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呢?顧家看起來是太平了,可也給武林松了綁,江湖的人心,思變了。”

“江湖本來就有風波的,”白微用白芷的話回了一句,又加了一句,“阮兄提起江湖風波是要提醒我們小心,多謝了。”

阮淇只是想還個人情,見白微挑明了,笑道:“是我想多了,府上是經過風浪的心裏當然是很明白的。”白微與他倒有點親近的意思:“不及阮兄有成算。”兩人謙虛一回,說話風格竟有些相似。

沈雍一點也不想這頓飯吃成江湖敘舊結盟,可眼見還是往這個方向發展,並且阮、白兩人已從“先生”、“少俠”變成了“阮兄”、“白兄”。【今晚是為你們準備的嗎?!】沈雍拍拍掌,旁邊的台子上便響起了細樂,柔和旖旎頗有江南婉約之氣。

白芷看了過去,阮、白兩人也不說話了。沈雍問道:“他們可還行?”白芷道:“太行了。”白微又忍不住了,說:“行在哪兒?”白芷道:“好聽。”把白微又給噎住了,沈雍暗樂。

侍女撤掉冷掉的菜肴重整席面,白微和阮淇又搭上了話,開始說些江湖上的消息。猜測刺殺詹柏羽的刺客會什麽時候動手。沈雍想了想,加入了他們的談話,說:“看誰加強了戒備就知道是誰了。”白芷也不插言,吃著螃蟹看他們聊天,氣氛漸漸融洽。

天色暗了下來,燈燭依次點亮,白微道:“我們該回去了,再不走就該宵禁了。要是再在房頂上遇到我們,六扇門會哭的。師妹?”白芷道:“是呢。今天多謝沈公子款待。”

沈雍略緊張地清了清嗓子才說:“阿芷,別再叫沈公子啦。”

白芷笑容微頓,問道:“那——?”

一旁阮淇笑著說了一句:“阿雍。”

白微突然覺得這場景忒熟,只聽白芷含笑喚了一聲:“阿雍。”沈雍笑了,眉眼彎彎顯出了與年齡相符的小得意:“噯。”

白微道:“好了,走啦!”

白芷點點白微又點點沈雍:“你們兩個上輩子是冤家嗎?”笑著舉步先往外走。沈雍跟在後面直送到門口看白芷上了車,還有點想送回去的樣子,阮淇輕咳一聲,笑道:“阿雍,我就只能幫你到這裏了。”

沈雍猛地回頭,阮淇且笑且搖頭:“年輕真好啊。”轉身往府裏走,沈雍追了上去:“先生?先生有話要說的,對吧?”阮淇道:“你把自己藏起來,叫人怎麽發現你的好呢?”沈雍道:“那不會太輕浮了嗎?”阮淇道:“你不會不輕浮嗎?少年人本來就該生機勃勃的,你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怎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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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中的另一位說話就直接多了,回到了客棧,白微就要跟白芷“聊聊”。原地兜了好幾個圈子之後,白微說:“你到底是怎麽想的?要真是……也不是不可以,可你總要給我們一個準話,我們好做準備。”

“我沒有親自體驗婚姻生活的興趣,”白芷認真地說,“我沒法想象自己當賢妻良母的熊樣。”

師妹的婚姻大事還是壓後跟師父討論為好,白微摸摸鼻子:“哦,這樣啊。你看阮淇今天說的話,我覺得有道理。”本家雖然沒倒,但與老爺子主事的時候還是差了許多,山下壓的猴子們要松土了。

白芷一邊摘首飾一邊說:“他真是個人物,想得比我們遠,難怪沈家把他當寶貝——金箍棒從海裏□□,龍宮能不地動山搖?泛起來的渣滓可不得再卷一陣子。”

白微道:“有道理。你看他們會怎麽辦?”

白芷道:“我不知道他們要怎麽辦卻知道咱們最好先別動,本家的事完了江湖的事才剛開始。”白微道:“就怕失了先機。”白芷道:“什麽是先機?起頭的是咱們,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等沒頭的蒼蠅都撞完了蜘蛛網你再動也來得及。還有一句話叫後發制人呢!你真要下這一局棋,要麽結婚、要麽收徒,比現在下場揍人重要多了。”

白微道:“說不過你!我去寫信,你寫兩頁一起捎回去。”

兩人各寫了信,說了近來京城發生的事情,白微仔細地將符標的消息、阮淇的事情、沈府的螃蟹宴給寫了。白芷則著重寫了一個人——薛劍客,她想問顧清羽知不知道這個人。

信送出去,白微帶著白芷又收了幾天賬,拜會了幾個江湖朋友,他們住的客棧也有人登門,其中一個還是印方的師弟程清風——他是帶著徒弟來參加論劍大會的。

白芷很驚訝:“您為什麽湊這個熱鬧呀?聽說是臨時起意的。”程清風道:“年輕人見見世面嘛。雖是臨時起意,可這幾日聽到消息往這裏趕的人是越來越多了,那就更不能錯過了。”二白看在印方的面子上對飛鶴宗印象不錯,對程清風道:“那天我們也會去看看,您要是方便不妨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