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跪(第4/5頁)

白芷道:“所謂立足,兩腳站穩了地,不是四肢爬著。我也能教他‘書中自有黃金屋’和‘天子重英豪’,可我覺得不合適。”

顧清羽道:“不馴服的弟子,你這門派……”

白芷笑道:“我都不讓他跪我了,還操心這個?有一天,天下人不肯再跪了,我不做祖師又何妨?再說了,大弟子嘛,首徒,很多人眼裏他的份量是比別人重的,如果他不明白這些道理,把自己當成高人一等高高在上,我就得告訴他,這樣是會翻車的。”

顧清羽道:“又到了說讓人覺得有道理的話的時候了。走吧,去見你印世伯他們。”

印方等人也很好奇,不過他們年紀大閱歷深,性格也好,哪怕看在顧清羽的面子上也不會表現過份。當年顧清羽親閨女那個德性,他們不是也忍了?三人都樂呵呵地拿出見面禮:“不許嫌棄我們比顧家窮。”

雷風遺憾地說:“你師祖說,你的佩劍他來給,我們就不好搶先啦。”

幾人看了看白及,發現他長得不難看,就覺得這殘疾更令人同情了,唏噓一回,說:“艱難困苦、玉汝以成。”白芷道:“這幾句等些日子再說,書還沒讀到。”印方道:“字還是要識的,不然秘笈都看不懂。”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話也越來越多了。

見完了印方,更得見見顧家的親戚了。顧家對門人弟子的審美是嚴苛的,不過看白芷的面子,所有人都不說什麽。也有人在想:能讓她看上的,說不定真有什麽過人之處呢?

白芷倒不需要白及有什麽過人之處,只是希望他不要是天生看到字就頭疼,或者根本不適合習武就行。好在白及資質不算頂好,倒也還是平均水平稍往上,還特別能吃苦。白芷揪他回去先教背詩和算術,三字經弟子規是不會教的,啟蒙就背詩吧,連文化熏陶一塊兒做了。自然科學知識之類課本來不及編,就先遇到什麽講什麽。

憫農詩很順口,白及又是有生活經歷的人,順著念第一首是很容易的。他眼巴巴希望白芷把剩下兩首都讀給他聽,因為之前說話的時候提到了這個,尤其是第三首,他心裏很想知道這一定會讓他喜歡的詩是什麽。

白芷卻說:“你把第一首背熟了再說,李叔,您看著他背。背完了下午給我背加法表。”她自己還得琢磨武功呢。

把基礎功夫稍作修改是一件事,另一件是趕緊回憶一下左手刀法。當年連天城疾風部一個侍衛被砍斷了手,還是她給接上的,這個侍衛就是京城別府阿祥的親弟弟,所以阿祥願意聽她招呼。侍衛在朱鳥閣住了好一陣子,後來雖然離開了,白芷在顧郁洲那兒挨揍、博覽各家武學的時候,是特意多瞧了兩眼左手刀的刀譜的。

左撇子人數少,主練左手的武學就更少,統共那麽一點,倒是還都記得。但是要整理出來、教自己的徒弟,就得自己先研究研究了。如果合適,搞不好得跟老爺子再打回交道。

白芷渾身的皮一緊……

一天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第二天,白及等下一首詩,又沒等到,他得在學寫字。

第三天,前兩天的字又有寫錯了的,被勒令抄寫一百遍。第四天終於過關了,才得了第二首,第三首詩還是遙遙無期的樣子。加法表背得磕絆,又被要求抄加法表。

黑道的“論劍大會”可是開始了。顧珍辰與簡淳兩個人相伴去了二十裏外的“隔壁大會”,半天功夫又回來了。顧珍辰表情尚可,簡淳就臉色難看,顯然對方雖然沒有傷害他們的□□,卻打擊了他們的靈魂。

顧珍辰與顧辛夷跑到白芷這裏來訴苦:“三姐姐,黑道那邊是真的會氣人!”

白芷問道:“怎麽說?”

“見了簡淳就問他堂堂名門公子被無名小子擊敗感覺如何。”顧珍辰也被嘲笑了,嘲笑他離了連天城身價大跌。這些嘲笑又不是明著來的,都是暗搓搓的“耳語”。

鑄劍莊這次可算頂了天雷了,什麽不自量力之類的話都來了。黑道中不乏有眼力的人,把簡家的武功批得一文不值,顧氏免了這個雷。但是顧方也被嘲笑了,因為他居然跟簡淳這個繡花枕頭做忘年交,別是有什麽別的用意吧?

好在洗心教還算明白,把大的風波都壓了下去。

白芷道:“嘴居然不算太賤,說的都是實情啊。”

顧辛夷道:“就是實情才氣人!”說完捂住了嘴看她哥哥。

三人聊天的第二天,白芷正握著白及的手教他執筆描紅寫字,顧征跑了進來:“師姐!師父讓你快些過去,有大事發生了。白及呆在這兒別亂走!一定不許亂走!”

白芷問道:“怎麽了?”

顧征道:“他們一些俠士去隔壁踢館,橫了一半兒,被扣了一半兒!裏面有簡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