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簡潔(第3/4頁)

顧炯越聽越覺得這話耳熟——這不是宗勁雷剛才說的話嗎?

白芷對白及道:“你看,冒著得罪我、得罪你師祖的風險,就為了當年一趟鏢,這合理嗎?是腦子正常的人會做的事嗎?”白及搖搖頭。白芷道:“利益。柳家的地盤可不算小。”

也不等宗勁雷再說什麽,只管對顧郁洲說:“您慢慢兒玩,小孩兒這語文還不行,我得教他擴寫去。”

顧郁洲問道:“什麽擴寫?”

白芷抖著那張塗改過的紙說:“他們兩家的道理都有了,我的道理還沒寫呢。要把這兩家都淡化掉,寫我委屈。寫多了就知道套路了,免得以後被騙。”

這個指桑罵槐就有點過了,顧炯咳嗽了一聲,白芷道:“嗓子不舒服,是受涼了吧?說了不聽,吹冷風喝小酒,嫌自己身體太好嗎?回來送瓶川貝枇杷膏給你,溫水調服。”顧炯用力又咳嗽了兩聲,白芷道:“好啦好啦,知道了,真是的,你怎麽這麽乖呀?”

顧郁洲道:“難道要都像你?”

白芷搖頭晃腦,一手撈起徒弟,一手拉著柳嘉雨:“我回去了,枇杷膏一會兒送過來,你倆都別再喝了。”說完是真的走了,也沒有跳到宗勁雷頭上蹦個迪,真把人腦袋踩掉。

宗勁雷為難地叫了一聲:“老爺子。”可憐巴巴地看著顧郁洲。他長得也不好看,很難激起顧郁洲的憐惜之心。顧郁洲擺擺手,笑道:“這丫頭還是一如既往的過於直白!你說,她寫的那個,文采真的好嗎?”

顧炯看看祖父,心說,【我看您老還挺滿意的,一直都罵我糊塗嫌我爹磨蹭,來個明白人不好嗎?】人卻彎了腰,恭敬地說:“年輕人有脾氣是難免的。”將宗勁雷叫到一邊,輕聲囑咐:“難道冤枉了你?你心裏沒有借著老爺子壓人的想法?他們病好了,難道還能住在這裏一輩子?你連這點耐心都沒有嗎?”

宗勁雷也是一肚子的苦水,尋仇是個最能拿得出手的借口,根本原因還是想搶柳家的地盤。白芷說出了他的欲-望卻沒有說出他的難處,看上這塊肥肉的不止他一個,柳家的大弟子和獨生女兒一天不死,別人就有理由擠兌他——這好處論理不該是你的。他非得盡早消除後患才行。

給顧炯陪了無數的好話,顧炯道:“你別惹她,她自然就會不動。”

弄了半天,還得等?宗勁雷苦得要死,發現他跟顧炯說了這麽久的話,顧郁洲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了,於是放開膽子說:“在下得了好處,一定不會忘記少城主的。”顧炯笑道:“你想得太多說得也太多了,想不到點子上,說又太露骨。顧家小姐難道會給誰當保鏢不成?你別提醒她記起來就好。”

宗勁雷會意,拱手道:“在下明日就啟程返回。”

顧炯等他走了才喃喃地道:“真是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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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勁雷哪怕是個傻子,也是個會殺人的傻子。

柳嘉雨掌心濕漉漉地,等走出了梅亭才問白芷:“這樣走了,好嗎?老爺子會不會生氣?”在顧府住了幾天,柳嘉雨可不敢覺得老爺子就是沒了牙的老虎。

白芷道:“沒什麽大事兒,嗐,他那是在考我。換個時候,宗勁雷連大總管的面都見不著。”

“啊?會不會給您惹什麽麻煩?”

白芷搖搖頭:“宗勁雷算什麽麻煩?我不找他的麻煩他就該燒高香了。至於老爺子……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

白及擔心地問:“師父,老爺子要考您什麽呀?”

白芷道:“看我怎麽做事。他看了太多的人情世故,想得總會比別人多一些。回去去寫作文吧。”白及乖乖地:“哦。”

柳嘉雨看著他的背影有點羨慕,她已經很久沒能像這個孩子一樣輕松了。【我在想什麽呀?我在這麽大的時候不也是什麽都不管的麽?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麽辦吧。】

兩人沉默地走回去,柳嘉雨想著是不是多住兩天,等柳遙的傷再好一點,這樣兩個人逃命的機率會更大。如果開口,白芷應該是會答應的,只是這樣就更不好意思了。不知不覺,柳嘉雨眼著白芷走了回去,柳遙在地上亂轉,紀子華也不勸他,只在他要出門的時候攔上一攔。

看到她們回來,柳遙迎了上去,問柳嘉雨:“怎麽樣?”柳嘉雨搖搖頭:“師兄……宗勁雷是下定決心要與咱們過不去了,顧小姐現在給咱們攔了下去,可咱們如果不小心,一定會再被他盯上的。”

白芷慢吞吞地說:“兩個選擇,一、我現在就去把宗勁雷滅了,不過我有些事要你們要。二、你們留下來給我做件事,我保你們安全,你們覺得自己武功可以了,自己去報仇。你們決定吧。”

柳嘉雨非常的猶豫,就算宗勁雷死了,柳家也還有別的仇人,未必就安全了。留下來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可是未免太尷尬,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能力報仇。且不知道自己能付出什麽,顧家好像什麽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