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雙標(第2/4頁)

章昭訓酸裏酸氣地說道:“我家道尚未中落時,母親和祖母都是西晉有名的才女,她們對我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之類的話語都是誆人的,身為女子,自己腹中有學問,再輔以安身立命的本事才是最重要的,女子絕不能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想不到一國公主,竟用貶低自己的方式,去取悅男人。此舉可當真是下作。”

“章娘娘說的是。”侍女懼於主子的威嚴,只敢說是。

章昭訓說罷,又問道:“你可知太子妃現在要去哪?”

“應該是往太後那邊去了。”侍女回著,忽然眼睛一亮,說道:“太子殿下打算在下朝後,也要去見太後。”

“晚上纏著殿下還不夠,白日裏還要繼續作祟,這還像一個太子妃該有的做派嗎?走,我們也去瞧瞧太後。”章昭訓興致勃勃地往太後的昭寧宮去了。

她堅信,太子對容茶的厭惡深入骨髓。容茶憑借美貌征服太子,也只能是晚上的事情。

她不信太子到了白日裏,還能和氣地待容茶。

*

容茶本以為太後會像過往那般,待她冷冰冰的。

不曾想,她過來昭陽後,太後待她分外熱絡,拉她坐下,嘮嗑些閑話,再邀她品嘗南地送來的新鮮瓜果。

容茶委婉地說出了自己的問題。

豈料,還沒說完,太後當即擺手,示意她不必再說。

“哀家明白了。”太後的笑容很是慈祥,“這事你放心,哀家會催促皇帝和太子盡快還你和東晉一個公道的。”

容茶略是訝異,粉唇動了動,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是想問哀家為何不再對你端著架子了是吧?”太後看出容茶的困惑,目視檻窗外空闊的雪地,眼角的皺紋透著幾許滄桑,“哀家活到這把年紀,總以為自己看透了人生,悟透了佛理,竟沒料到,在一件小事上,卻是犯了最大的糊塗,反而還沒偲偲一個小輩看得明白。”

容茶心知太後可能是被她擋劍一事給感動了,有些愕然。

她心道,太後或許想多了。她知道那批殺手的目的是為了嫁禍她,不會真對太後下殺手,所以,她只是為了更好地證明清白,才去擋劍的。

卻聽太後又道:“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而且,二皇子的事與你也沒有關系,哀家總不能揪住過去的事情不放,從而忽略了你的真心,還好佛祖給了機會,讓哀家能夠醒悟。”

在法華寺時,她的身邊還有不少宮人,但大家幾乎都是喊侍衛來抓刺客。

只有容茶,能在危難時刻,願意挺身而出,決絕地擋在她面前。

太後認定,在容茶的心裏,定是將她當成了親祖母。

而她卻多番因二皇子的事情懷疑容茶,容茶該多麽寒心。

太後有許多真心話想對容茶說,便拉著容茶,又閑扯了半晌。

不多時,剛下朝的太子,亦是往太後宮裏來了。

剛下朝的太子,還未褪下朝服。渾身上下,散發出淩厲的氣勢,連眉心的朱砂都透著攝人的鋒芒,令人不敢逼視。

太後擡眼望去,微微恍然。

眼前的太子雖還是處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眉眼間頗有少年的意氣,但他的確不再是當年鮮衣怒馬的少年,不能再任性地嬉笑怒罵,而是擔起了西晉重任,周旋在血腥的殺戮與層不出窮的陰謀之中。

雖是頗感無奈又心疼,但太後看了眼身旁靈動的太子妃,實在是覺得太子對不住人家。

“太子,你知不知道自己有錯?”太後斂容,輕斥一聲。

尉遲璟進來後,什麽都還沒說,就挨了一頓批,不免懵了一瞬。

“孫兒何錯之有?”

太後道:“哀家在法華寺遇刺一事,以及寧貴妃本為西寧細作的案件調查的如何了?”

尉遲璟如實道:“證據都已備齊,相關人等的口供也錄得差不多了,只等父皇親自審理此案。”

太後再問:“那此事可與太子妃和東晉有半點關系?”

“沒有。”

太後驀然拍案,“那你為何事到如今,都不願還她清白和公道,難道你是想以此事為難她,繼續冷落她嗎?哀家也懂你們心中的那些大事,但我們不能讓一個年輕女子承擔所有罪名,讓她平白在西晉蹉跎了歲月。”

尉遲璟又覺一頭霧水。

他什麽時候說過要用此事為難她了?昨天晚上,他不僅沒轟容茶出去,反而找侍女來幫她換了寢衣,怎麽算冷落了她?

而且,容茶睡著時,毫無沉靜典雅的名媛形象,她一個人翻來滾去,幾乎將一張可容納十人的床榻都給霸占了。有好幾次,她將他擠到榻邊,差點把人給踹下榻。他忍了整整一夜,都沒有將她喊醒。

要知道,在他當貓受傷的那段時間裏,容茶夜夜將貓放在枕邊,都不敢睡熟,生怕把貓給壓到。一晚的遭遇,讓尉遲璟感覺他一個太子的待遇,怎麽還不如一只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