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喜歡

容茶將糕點送走後,掠過視線,不再跟尉遲璟對視。

她想也知道他可能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但是,她總不能讓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章昭訓莫名被塞了一碟子糕點,有些錯愕。

範容茶將太子的糕點轉送給她,不就是代表她是將不要的東西丟給她。

對她而言,這何嘗不是明晃晃的羞辱呢。

“妾自當是謝過太子妃的好意。”章昭訓的身份擺在那,不好當眾駁了太子妃的面子,只能硬著頭皮收下。

她盯著白蓮糕,讓自己冷靜了會,回憶起太子對她的態度,眼裏重現得意的神色。

她每次想要誘惑太子,都要靠摻了料的酒水。為了讓太子放心飲下,她自己也會用那酒。

因而,飲酒後,對於兩人相歡的過程,她並沒有什麽印象。

甚至,白日裏醒來,也沒什麽感覺。

而服侍她的何姑姑說,太子晚上待她,應當是疼愛得緊。何姑姑每次都說得她面紅耳赤,讓她不好意思再問更多。

如是一想,章昭訓又覺得太子應該跟普通男人一樣,逃脫不了她的誘惑。

畢竟,在男人心裏,妻總是不如妾。

範容茶無法維持太子的寵愛,也只能借著這樣的機會,不給她台面下。

容茶迎上章昭訓的目光,唇角依然保持恰到好處的笑意,滿眼都是挑釁的目光。

就準你栽贓我袖手旁觀,害你丟了孩子,不準我讓你當眾丟人?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皇後坐在上首,不知內裏,只見到容茶送糕點給章昭訓,章昭訓還欣然收下的場面,笑言:“太子妃與章昭訓當真是妻妾相處的典範。往後,各宮和王府的妻妾,都應當效仿你們才是。”

刹那間,容茶與章昭訓互相對視一眼,暗火叢生。

顯然,兩人誰都不想跟誰和睦相處。

“太子妃,你不需要跟那女人置氣。”年偲偲自然也聽到那些流言,她悄悄地給章昭訓睇去一個白眼,說得甚為鄙夷,“人總是喜歡炫耀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她越不到太子的寵愛,現在越喜歡將這事擺出來。”

容茶搖搖頭,無視章昭訓的存在,“她還不值得讓我動氣。”

越是在乎,才越會動氣。她覺得自己既然都不打算在乎狗太子,為什麽要去跟他的女人置氣,最多也就是將章昭訓當成無聊深宮生活裏的調劑。

想著,容茶單手握緊絹扇扇柄,重拾優雅的笑容,筆挺地跪坐於案前,脊背處呈現完美的線條。

襦裙裙擺若霰雪般散開,堆疊出層層波浪,邊緣處所繡的海棠盛綻,如在春雨中亭亭而立,與絹扇扇面相互呼應,令容茶顯得高雅端莊,風華萬千。

章昭訓見她雲淡風輕,仿佛只有自己一個人窩火,不禁輕掐了一只白蓮糕,往東晉使者所在的位置看去。

“此次,陛下壽辰,諸國都有派使臣前來賀壽。想來,東晉的使者也到了,東晉是太子妃的母國,總不至於讓太子妃和東晉太過丟人才是。你可有打聽到,他們打算給陛下送什麽賀禮?”

她身旁的侍女將白蓮糕輕移回玉碟裏,如實稟道:“奴婢這幾日去了各國使者下榻的驛館打聽。奇怪的是,其它國家的使者有的是擡了幾箱子鮫紗和珍珠來,有的是花重金打造了一面玉屏風,讓人送來,行囊都頗為豐厚。唯有東晉的使者,只捎了簡單衣物前來。在他們的行囊內,好像也沒值錢的玩意。”

這名侍女說得不假,諸國使者在驛館逗留的那幾日,雖然沒有明說自己送什麽賀禮,但無一不在暗中較量,互相套對方的消息。

唯有東晉,卻是什麽都套不出來。

這種情況,要麽是顯山不露水,要麽是故弄玄虛。

“許是前兩年,東晉戰敗後,給西晉的賠款過多,到現在都還沒喘過氣來,許是不想再勞民傷財了。”章昭訓放寬了心,靜等容茶和東晉丟人,“東晉不給她掙臉,她自己在那強撐也沒用啊。”

皇帝大壽,紅綢掛滿各座宮室的檐角,燙金的“壽”字貼滿整座皇宮,九十九根蟠龍柱上,龍頭高高地仰起,龍嘯九天,直沖雲霄。

在眾人的恭賀中,皇帝紅光滿面,因顧慮身體的緣故,在與眾臣舉杯時,只小酌幾杯。

到了眾人獻禮的時間,他開始興致勃勃地等待驚喜,如往年的壽誕一般。

當今天下,雖是諸國爭鋒的局面,但近幾年來,西晉經過幾場變法和幾場爭霸戰爭後,實力發展迅速,冠絕群雄,是諸國忙著結交的對象。不管心裏有什麽想法,大家都會給西晉皇帝面子,除了近來交惡的西寧外,其余大大小小的國家,都派使者到場。

“我北歧為西晉準備的數十匹汗血寶馬,已送入西晉皇宮,望西晉陛下笑納。”北歧的使者出列,將寶馬的冊子遞交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