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想(第3/4頁)

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後,她定了心,攥緊太後的手臂,輕喃道:“皇祖母莫怕。”

而一側的壁面上,幾團幽藍色的火焰驀然從她們眼前騰起,如同鬼影般,在墻面上兀子遊走,壁上懸掛著的一張紙已是被團團鬼影吞噬殆盡。

太後大驚,忙是擡起手,用寬大的衣袖遮擋。

“青天白日之下,為何會有鬼神?”

容茶將人扶穩,小聲地勸太後:“皇祖母,這或許並非鬼神。”

話音剛落,四周的黑布相繼被宮人們摘下,殿內又是一片敞亮。方才那團鬼影的下方地面上,尚有一堆灰燼。

只見皇帝的眼眶被撐大,杵在禦案邊,一動不動。殿內其余人亦是面色沉沉,也不知是被驚的,還是各有心思。

尉遲璟走過來,對太後說道:“皇祖母受驚了,孫兒方才是給父皇重現昨晚所發生的一幕。”

“沒錯,昨晚的不祥之兆,不過是有人刻意為之。”大皇子面色如常,仿佛在替太子開解:“幸而太子足智多謀,能夠將一應經過查明,不然,父皇怕是要被蒙在鼓裏。”

尉遲璟對上大皇子的目光,笑言:“大哥過獎,孤只是逼問昨夜的嫌犯,讓他們將經過抖出,查明是何人在背後作亂罷了?”

“那三哥可查到是何人在背後作亂?”五皇子開了口,話語裏帶了分急促。

旋即,似是感覺不妥,五皇子又默然垂下眼瞼,淡然地搖起白扇。

尉遲璟靜默片刻,才緩緩解釋:“確實查到了。原來皇宮中,混有白理教的人。”

所有人皆是一怔。

白理教是西晉的叛黨,曾在南邊一帶蠱惑人心,意圖造反,朝廷早前便對其下過誅殺令。

但沒想到,昨晚的事竟然也能和白理教扯上關系。

大皇子微詫,“竟然是白理教?”

“不然,大哥以為會是誰?”尉遲璟雙手負於身後,以篤定的口吻說道:“先前,白理教在南邊作亂時,也曾制造出類似於昨晚的鬼火,用來編造流言,蠱惑百姓,招攬教徒,一同作亂。”

大皇子猶疑一瞬,頷首贊同道:“白理教蠱惑人心的本事不小,想來,該是先前的誅殺令或是並沒有將其斬草除根,以至於讓余孽混入帝京,甚至潛入皇宮內。”

“白理教這種叛黨,的確要斬草除根。”皇帝該是氣得不輕,一聲令下,吩咐道:“太子,清理叛黨余孽的事,就交給你了,你可切記要辦好此事。叛黨余孽,一個都不能留。”

尉遲璟當即應下,“兒臣定當將叛黨逮盡,不放過任何一個白理教徒。”

既是得知昨晚之事出自白理教之手,眾人便各自退散。

五皇子走在大皇子身側,神色冷肅。

“大哥,太子既然以為是白理教之人做的,我們不如讓人以白理教的名義,對他……”到了幽僻之處時,五皇子擡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神容愈發肅殺。

大皇子的眸色冷凝,思忖片刻,復又搖搖頭,“太子若要去鏟除白理教,就由著他去好了。雖然我們確實將禍水轉到白理教身上,但難保太子此舉不是在引蛇出洞。”

五皇子道:“可若是此舉只是障眼法,說明太子也可能是懷疑到我們身上,隨時可能對我們出手,我們什麽都不做,也是坐以待斃。”

大皇子的眼眸黢黑,眸色凝重得可怕。

他尋思良久,沉吟道:“你切記,不要輕舉妄動。”

“大哥……”五皇子憤然出聲,但想想又作罷。

*

尉遲璟的效率很快,從養心殿出來,就去辦清除白理教叛黨一事。

他安排好人手去處理此事,等人回來復命後,便將此事撂下。

見容茶在皇宮裏悶得太久,他捎上容茶,一起出了宮。

當天下午,一輛青帷布馬車,在繁華的街市上徐徐行駛著。

馬車內的矮榻上,鋪了雪白的狐皮氈子,小幾上擱放著幾種不同的酒,其中一個銀酒壺的造型精巧,花紋細致,迥異於其余幾個古樸大氣的酒壺。

容茶時不時地從馬車內探出腦袋,看看街面上的景致。

尉遲璟今日跟她說,要帶她出來遊玩時,她還覺得挺意外的。

白理教和萬民書的事情都還未被解決。她不清楚太子是另有目的,還是純粹散心。

而後一想,不來白不來。

管他那麽多做什麽。

她還能借機探一探帝京的各處路線。

容茶利索地挑了身藕荷色的襦裙穿上,帶小花一同出來。

“殿下,這荔枝釀是宮裏新出的酒,口味不一定適合你,妾身先替你嘗嘗為好。”容茶指了那只銀酒壺,表現出要誠懇試酒的模樣。

見尉遲璟沒反應,她就當他沒意見,小手摸到酒壺,為自己倒了杯酒。

荔枝釀,顧名思義,就是一種酒味淡,荔枝味濃的果酒。這種酒,尉遲璟向來是看不上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