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狂野
眼前的尉遲允失了控,抱著腦袋,在地面上打滾,看起來仿佛痛苦不堪,連銀質面具都掉落下去。
身旁的這只熊卻仍然在仰頭狂哮。
棕熊的體型龐大,張大了熊嘴,擡起腳掌來,又會是毫不留情地踩下去。
容茶將人扶住,很是憂惶,心切地大喊出聲,令身側的侍女去搬救兵。
可皇家的狩獵場向來安全,她進來的時候,沒帶多少侍衛進來。
此刻,他們又處在獵場的深處。
若是眼巴巴地等援兵,說不定,到時候,兩人都被剁成肉泥了。
容茶小跑著,心神急轉。
忽然間,她想到,自己出來時,攜帶了一些花瓣研制而成的香粉。
那些香粉含有刺鼻的味道,興許,能暫時應付這只熊。
容茶立時從袖中掏出香袋。
解開系帶後,她毫不猶豫地將香粉撒向棕熊的眼睛。
雖然不是很準,但是,那些落入棕熊眼裏的和鼻子裏的香粉,確實阻礙了棕熊的視線。
棕熊連打了幾個噴嚏,不由得停下追逐的步伐,擡起粗笨的熊掌,去揉眼睛和鼻子。
容茶趁機,帶上清離,疾步逃跑。
然而,受了刺激的棕熊,性子愈發得狂野。
再次揮舞起熊掌時,棕熊拍到旁側的樹木上,力氣大到將幾株樹木從樹幹中部截斷。
塵沙飛揚,樹葉簌簌而落,那些樹木紛紛往一側傾去,殘枝亂躥。
容茶雖是離棕熊有幾丈遠的距離,但沒料到,被棕熊劈斷的一株大樹朝她所在的方向砸下。
若是被那株大樹砸中,他們定是要被砸出個半身不遂。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飛掠而來,輕踮腳尖,將她接住。
“尉遲璟。”容茶擡起眼眸,抓住尉遲璟的衣襟,指了一旁的清離說道;“還有清離,你別忘了他。”
尉遲璟雖覺得容茶和其他男人站在一起的畫面,很是礙眼,但他也不會在這種時候,無端要人送命。
不消容茶提醒,他即是飛奔過去,將清離也從樹下拉開。
尉遲璟搭了弓箭,對準棕熊的心臟,連發三箭。
箭矢整齊射出,如同撕扯過空氣,周遭響起裂帛之聲。
不消多時,三支箭已是穩穩地射中棕熊的心口。
熊心的血汨汨溢出,只聽“砰”的一聲響,棕熊已是栽倒在地。
這時,諸多得到消息的侍衛們,也趕來援救,處理棕熊的身體。
容茶尚是緊攥住尉遲璟的衣襟,驚魂甫定。
但除了冒出一些虛汗之外,她整個人還是正常,過了一段時間,心緒也就平復下來。
反觀清離,卻仍然是抱著頭,遲遲沒有緩過來,也沒有去觀察手臂上的傷痕。
他的口裏還喃喃念著一句話,不注意聽的話,分辨不出他在說什麽。
看樣子,他並不是被棕熊嚇的,更像是憶起了些痛苦的往事?
容茶蹙了眉,對侍衛們吩咐道:“你們快將他送到營帳去,再去請隨行的太醫過來看診。”
尉遲璟的耳力佳,隱約能聽到清離似乎說,“父皇,救我……”
一名琴師罷了,怎麽會喊誰為“父皇”?
難不成,這名琴師還另有來歷?
尉遲璟仔細盯著清離的臉,緊攏了眉心。
為何,他感覺這位普通的琴師給了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自從第一次見到清離時,他其實就有這種感覺,只不過,他不認為自己在東晉有故人,沒有去細想。
兩人來到營帳內時,依然是心神不定。
太醫在為清離看診前,施了針,讓清離陷入短暫的昏迷之中。
而後,太醫才開始為清離處理傷口。
範溪和素問急匆匆地趕過來,其余的公主得到消息,也陸陸續續地趕過來。
“小妹,你怎麽樣啊?有沒有事啊?”七皇子夫婦急促地問道。
“我沒有事,是清離救了我……”容茶搖了搖頭,在描述經過時,看了一眼尉遲璟,遲疑道:“還有西晉太子也幫了忙。”
七皇子夫婦將容茶上上下下打量幾遍,見容茶平安無虞,才松了口氣。
範溪是拎得清的性子。盡管對尉遲璟有再多的不滿和忌憚,但一事歸一事,念在尉遲璟救下容茶的份上,他還是鄭重地拱手道:“謝過西晉太子對小妹的救命之恩。”
尉遲璟沒有給予回復,而是一直在盯著清離看。他的雙眉緊鎖,也不知有沒將範溪的話聽進去。
範溪既是傳達了謝意,也沒說什麽。
他對今日之事,存有疑問。
狩獵場內的一切動物,都是供貴族娛樂所需,不可能會有貿然傷人的熊。
範溪轉而質問起幾位負責看管猛獸的人:“按理來說,狩獵場內的猛獸都是被馴化過的,不會任由它們出來傷人。今天,這只熊是怎麽回事?怎麽會忽然跑出來,去傷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