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以歲之正,以月之令……”

翁季濃面東而跪,垂首聆聽宜陽縣主吟誦祝詞。

待宜陽縣主吟誦完祝詞,奚少君舉著托盤上前一小步。

翁維溱拿起托盤上的碧玉笄,彎腰插在翁季濃的高髻上。

到這兒及笄禮才算進行了一半。

春蕪扶起翁季濃。

“我們阿濃這才算是個大人了。”翁維溱面上帶著難得的欣慰。

今兒是翁季濃的好日子,發髻高挽,衣著莊重明艷,天藍色織金曳地長裙外披杏紅寬袖對襟衫草綠,肩頭臂彎掛著嫩黃色披帛。

面容雖嬌嫩,但氣度矜貴,被眾人目光灼灼地打量著,也毫不怯場。

前來觀禮的夫人都暗自點頭,再看看一旁的翁維溱,心嘆一句到底是是翁氏女。

“也是我好福氣,能為這樣的佳人做正賓。”宜陽縣主道。

翁季濃欠身納福:“勞您辛苦了。”

宜陽縣主笑了笑,繼續作禮,再行過醮子,便到了為翁季濃取字的時候了。

一直立在西側觀禮的元琛從袖中掏出一只佩囊,讓侍女送過去。

翁季濃輕咬唇畔,忍不住看了元琛一眼。

只一眼,嫩生生的面頰上瞬間染上紅暈,元琛今日穿得十分正經,二品大員的鷩冕禮服,雙手搭在腰間的金銙上,深邃的眸子幽幽地看著她。

誰能想到這樣威嚴的人昨晚卻對她做出那樣的事情。

翁季濃今早起來胸前還隱隱作痛,羞報的嘟囔一聲:“壞坯子。”

元琛讀懂她沒出聲說的幾個字,勾勾唇角,眼睛閃過笑意和飽足。

為著昨晚的事,小娘子從早上起來,就沒有同他說過話,這會兒旁邊有人,知道他不能拿她怎麽樣,膽子就肥了。

翁維溱見她和元琛當眾之下眉來眼去的,輕咳一聲,瞪了她一眼。

翁季濃忙收回目光,乖乖站好。

安喜縣主拆開元琛送過來的佩囊,薄薄的箋紙上龍鳳鳳舞的寫著兩個字。

朗聲誦道:“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宜之於假,永受保之,曰滿願甫。”

滿願?

翁季濃來不及多想其深意,只回道:“滿願雖不敏……”

待這些都做完,及笄禮才算真正的圓滿完成。

接下便只剩下輕松的宴會了,翁季濃讓侍女們帶賓客一一入席。

元琛穿過人群,走到翁季濃身邊,大掌包著她的小手曖昧地攥了攥:“阿濃今日很美。”

他甫一靠近,翁季濃就害羞的不行,躲閃著目光不看他:“我要去更衣。”

元琛似遺憾地松開她的手:“那塊去吧!”

這本就是借口,但元琛站在原地看著她,翁季濃只得硬著頭皮往側廳走去。

進了側廳,翁季濃都是真是想更衣了,關好屋門繞過屏風,進了凈房。

從凈房出來,翁季濃松了一口氣,走到盆架前,低頭洗手,白皙纖軟的小手調皮地彈著水波,腦子裏卻在想元琛幫她取的字是什麽意思。

翁季濃口中呢喃著:“滿願,滿願,有什麽出處呢?”

她想不出來,玩了一會兒水,剛想擡手拿過巾子擦手,細腰卻突然被用力固著。

翁季濃瞪圓眼睛,呼喊聲將要出口,卻被他一只大掌捂住嘴巴。

嗅到了他手掌上熟悉的味道,是手膏殘余的淡淡的香味。

翁季濃眨眨眼,泄了氣,不掙紮了,家中有侍衛守備,最安全不過了,除了元琛又會是誰。

見她老實了,元琛就著這個姿勢,大臂環抱著她的腰,轉身使力把她放到一旁的翹頭高案上。

高案的高度正正好,翁季濃坐在上面正好與元琛平齊。

額頭相抵,看翁季濃水汪汪的大眼睛,元琛笑了。

“怕什麽呢?”元琛氣息撲撒在她面上。

氣息滾燙,熏的翁季濃面色酡紅,不敢和他對視。

她那幅含羞帶怯的模樣和昨晚很是相象,元琛心中一熱,知道現在這會兒不是親熱的時候,低聲道:“過會兒少飲酒。”

翁季濃含糊地點點頭,終於肯看他了:“你快去前頭吧!”

她漂亮的眼眸波光瀲灩,元琛眉心一跳:“晚上等我。”

翁季濃紅著臉,咿咿呀呀地推他,元琛悶笑一聲,把她抱下來,擡腳方想離開,袖子就被揪住。

翁季濃雖然惱他,但是到底心軟:“哥哥也是,莫要喝醉。”

元琛英挺的眉眼染上笑意,他當然會不會喝醉,酒醉誤事,這後頭還有重要的事情等著他。

翁季濃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今日總是在笑,她的生辰,他高興些什麽呀!

翁季濃哼哼一聲,趁機羞答答的問他:“滿願是有什麽出處嗎?”

謝韶棠送給他的那些書中,竟還有幾本佛經,元琛翻了幾眼,看到了這個詞。

滿願謂滿足了願望。

他只想著她往後的願望都可以被滿足,永遠如現在一樣,沒有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