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太原那兒可要送些東西?”翁季濃想了想還是問道。

元琛直白地說道:“不用,往年沒有今年何故要有?”

翁季濃聽完也松了氣,這樣疏遠著也好,省得又被惦記上。

元嫻一家自從回了太原也不曾來過書信,想來以後也不會來往了。

這日還沒有等到深夜,用完晚膳之後,外面就開始下雪了,鵝毛大雪說下就下了。

翁季濃從未見過如此大的雪,趴在窗戶上歡喜地看著。

片刻間,院子裏就成了雪白的一片。

秋梨調皮帶著幾個小侍女跑到院子裏等雪,踩出一個又一個的腳印。

只不過雪越下越大,都快迷住眼睛了,秋梨這才收心回了屋。

北邊兒的雪都是幹雪,落在身上抖一抖就掉了,秋梨在屋門口抖幹凈雪,笑嘻嘻的進屋走到翁季濃跟前。

手心裏有個巴掌大的小雪人。

翁季濃趕忙接過來,冰冷的觸感凍的翁季濃齜牙咧嘴,不過她正高興呢,哪裏還會在乎這些,捧著小雪人坐到案前,騰出一只小碟子放它,再用果脯給它做了眼睛鼻子嘴巴。

“可不可愛?”翁季濃捧著碟子遞到元琛眼前。

元琛勉強的點點頭,瞥了眼她玩得通紅的小手:“小心生手瘡。”

翁季濃最是愛美,聽他一說,當下便覺得手背癢癢了,被他唬得剛忙擱下碟子。

屋內暖和,雪人又開始融化了,翁季濃有些可惜,讓侍女連碟子一同送到外面,放在廊下。

元琛看她小心仔細地搓著自己的手,翹起了嘴角,坐到她身旁,握著她的手,幫她揉搓著暖著。

夏日不覺,到了冬天翁季濃才發覺元琛的好處,他的身體就像個天然的暖爐子,不若湯婆子那樣的死物一個不小心就燙腳,貼著元琛是正正好,極其舒服的暖和。

她有時半夜醒來發現她都是手腳並用扒著元琛。

翁季濃偷偷笑了笑,整個人都靠上他,舒適地蹭了蹭,嫁給他真好!

元琛由著她蹭鬧,反正過會兒他也會討回他的好處。

……

第二日,翁季濃醒來就發現整個院子都銀裝素裹,雪白白的一片。

寒風吹,枯樹枝兒上的雪一點點的往上落,地上積的雪厚厚的一層,都到她小腿肚了。

“哥哥今日去府衙是坐馬車還是騎馬?”翁季濃擔憂地說道。

“阿郎依舊是騎馬去的。”春蕪說。

翁季濃也猜到他是這樣,嗔道:“地上多滑呀!”

不過她還是很相信他的馬術的。

翁季濃看著院子說:“誒,院子裏的雪怎麽沒有掃去。”

春蕪笑著說:“阿郎讓我們先別鏟雪,等您起來了看過之後再鏟幹凈。”

翁季濃站在廊下,身上裹得裏三層外三層,外頭披著厚厚的狐裘,腦袋上戴著兜帽,手裏揣著熱烘烘的手爐。

聞言看看正當頭的太陽,小臉紅撲撲的,昨夜折騰得晚,她今日自然起得遲,院子裏的雪到現在都還不鏟,這下別人不都知道她愛睡懶覺了嘛!

翁季濃只覺得無辜,都怪元琛,若她昨晚早些睡,肯定會早起的。

翁季濃看著厚厚的雪,十分鬧心,哼哼一聲往屋裏走:“快讓人都鏟了吧!”

秋梨還傻乎乎地問:“夫人不賞雪了嗎?”

“不賞啦!”翁季濃回頭瞪了她一眼。

秋梨看向春蕪。

春蕪笑著說:“這會兒外面在化雪,天氣這麽冷,夫人在外頭豈能受得了?”

秋梨點點頭,覺得她說的是。

--

不久之後,果然如元琛所說,他那些下屬的夫人親眷們就開始登門拜訪了。

翁季濃忙得團團轉,這還只是要她親自接待元琛麾下排的上名號的,有些只在門口磕個頭便罷了,或是由春蕪帶著去側廳吃口茶。

不過便是這樣那些人家也很得意了。

要不是托著新年這個好兆頭,平日裏這些人都登不上都督府的門。

這日奚少君上門尋翁季濃說話的時候,她剛送走了一位指揮使夫人。

見到奚少君,翁季濃才松了口氣:“外頭這麽冷,你怎麽還出來了?”

奚少君柔柔一笑:“在家中待著無趣,聽說你這兒熱鬧便來看看。”

翁季濃吃了口茶潤潤嗓子,聽到她的話,挑眉問道:“誰說什麽了?”

奚少君細聲說:“是有人聽說你我交好,尋上我,托我在你跟前替她們家說說好話,我就猜到你這兒定是人來人往,門庭如市,還想過來幫你的忙,只是……”

翁季濃看她面帶羞澀,忍不住好奇:“只是什麽?”

奚少君紅著臉小聲道:“我有孕了,才一個多月,身子不便怕是幫不了你什麽了。”

“天吶!真是恭喜恭喜了!這兒我還能撐到住,大不了我關上門謝客就是了,誰能多說什麽!

你也真是的,外面冰天雪地的,何必出來跑一趟。”翁季濃知道她過得不容易,打心眼裏替她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