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頁)

然後,他就遇見了白蘭芝。

她是那麽的聰明,輕而易舉地就幫他達到了目的。按理說,他躁戾的情緒應該平復了下來,卻莫名更加煩躁。

尤其是今晚,他看白蘭芝,覺得她哪裏都令人厭煩。她的雙唇微動,唇瓣嬌嫩殷紅,是那麽的礙眼;她的嗓音含笑,清冽幹凈,是那麽的擾人;還有她那不知所謂的善良與同情心……更是讓他心情浮躁。

她是如此善良,善良得就像那些被人朝拜的、欺世盜名的神靈。

就是不知道,倘若他當著她的面,摘下面具,給她看看自己醜惡恐怖的真容,她是否還會保持那份虛偽的善良?

想到這裏,他垂下雙眼,揉了揉眉心,唇角自嘲地一翹。

他真的是醉了。

——

走到小劇院的大廳,埃裏克還是沒有理她。白蘭芝又叫了一聲:“埃裏克?”

這次,他終於回神,瞥她一眼,咽喉滾出來一個極低沉的聲音:“嗯?”

聲音鉆入她的耳蝸,燙得她的臉頰一陣酥.麻。她腦子停轉了一下,半晌才恢復正常的思考能力。見他神色已恢復如常,她不好意思再關心他,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問道:“達珞珈先生說,你會很多東西,都會哪些呀?”

本以為這是一個很好的起頭,按照他的性格應該會侃侃而談。畢竟以前教母就是這樣教她的,不過原話是,“當你不知道說什麽了,就問男人會什麽”。

誰知,他聽了,並無長篇大論的興趣,答得十分簡略:“太多了,說不完。”

白蘭芝:“……”

好吧,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樣。當然,其他男人也學不了他這個回答……

似是想到了什麽,她狡黠地眯起眼,笑盈盈地說:“有一樣,我猜你絕對不會。”

“你說。”

“跳舞。你肯定不會跳舞。”

“如果你指的是芭蕾,我確實不會,但單指跳舞的話,我會。”他的口吻疏淡,縈繞著醇香的酒味。

這人太可怕了,光是聽他的聲音,思緒就變成一片空白,然而卻不想遠離他,還想更近一些,再近一些。好半天,白蘭芝才聽見自己的聲音:“……什麽舞?”

他思索了一下,朝她伸出一只手。沒有俯身,沒有負手,不像邀舞,更像是準許她接近他神秘而廣闊的世界的一個手勢。

她紅著臉,握了上去。他扣著她的五指,用力一拽。她順勢倒在了他的懷中。令她略覺疑惑的是,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曖.昧至極,摟著她的腰,身體卻始終和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這是探戈,下等人的舞蹈,最早起源於古巴。”他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不知是否舞蹈本身就帶著強烈的侵略色彩,這一刻,他成了一個完全的引領者、控制者,即使她對這個舞蹈毫無概念,在他的帶領下,也能完成一些簡單的舞姿。只見他腳步變換,抵著她的舞步後退,就在她快要撲進他的懷中時,他卻是與她換了一個位置,繼續保持著剛才那種親近卻疏離的姿勢。

原來還有這樣的舞蹈,明明雙方已經掌心貼著掌心,手指扣著手指,肩膀抵著肩膀,身體卻永遠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像舞蹈,反倒像是一場永遠沒有盡頭的追逐。

她的心猛跳了幾下,耳根幾乎已經紅透,他卻松開了她的手,退到了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我會跳舞。你說錯了。”

他應該喝了很多酒,不然不會說這麽幼稚的話。可就算是幼稚,他也幼稚得好性.感。

白蘭芝手指扣著鼻尖,淺淺地笑了笑:“嗯,我說錯了。”

他卻眯起眼,露出不悅的神色。也不知道他為什麽不悅。

也許是剛剛那場異常曖.昧的舞蹈,讓她產生了很多毫無意義的幻想,她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大膽到瘋狂的想法,瘋狂到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白蘭芝攥緊手指,深吸一口氣,心臟跳得怦怦響,連耳膜都被震出了嗡嗡的回音:“我這裏有個舞,你別說跳,連它的名字都說不出來呢。”

他似乎起了點興趣,右手手肘撐著欄杆,做出觀看的姿勢:“跳給我看。”

燈光昏暗,他的五官不僅沒有模糊,反而顯得更加深邃。他站在那裏,身姿是如此挺拔,下顎線條冷峻,喉結突出,手指長長的垂下來,手背關節陷著性.感勾人的小窩。她鼓起勇氣打量他,想把他身上的所有細節都記下來,卻越看越臉紅,心跳得越來越快。

她緊張得手指都在發抖,然而當真伸出手的那一刻時,指尖卻奇異地停止顫抖。

她扣住他的手指。不知是否飲多了酒的緣故,他的體溫不再冰冷,竟顯得像火一般炙燙。握上他手的一瞬間,她被燙得頭腦眩暈,簡直有一種發燒的感覺。

他眉頭微蹙,雙唇微動,似是想問她在幹什麽。不等他出聲,她踮起腳尖,用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上,然後微微仰頭,在他下巴那裏蜻蜓點水地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