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折磨

周子恒和保鏢護送著醉醺醺的宋瑾澤回到他和江淺淺的新房。

傭人已經得到消息,出來接應,忙前忙後地照顧宋瑾澤,江淺淺卻始終沒有出現。

周子恒有些為好友鳴不平,他問傭人

“你們太太怎麽沒出來?”

傭人有點猶豫地道

“太太是作家,慣常是要在晚上寫東西的。”傭人自然知道家裏的男女主人這兩個月都關系不睦,卻不方便與外人說,老板是特意囑咐過的,他們的私事要保密。

“她今天也在寫?”

“是的。”

周子恒便心裏有數了,江淺淺的身體很柔弱,要真是去做了墮胎手術,那是斷不可能還有精力寫東西的。

“你們先生醉成這樣,叫她出來看看唄!”他知道對於宋瑾澤來說,只有江淺淺才是解酒良藥。

知道江淺淺沒有墮胎,宋瑾澤大概就會高興起來了。

傭人不好反駁,只得到樓上書房去敲門。

“太太,先生回來了,周醫生也來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江淺淺知道宋瑾澤回來了,卻不知道周子恒是一起的。她和宋瑾澤有矛盾,但周子恒畢竟沒得罪過她,反而一直和藹親切,叮囑她各種注意事項。

所以聽到這話,她就下樓來了,向周子恒打了招呼,然後又讓傭人去端茶水來。她是主人,不能失禮。

“不用忙活這些,你照顧好老宋就行。”

周子恒打量著江淺淺,見她雖然清瘦柔弱,卻行走如常,也沒有那種病態的虛弱,便知道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

“他以前忙事業,把胃給折騰壞了,長期的饑餓,暴飲暴食都可能造成胃穿孔。他去年才因為胃穿孔住過院,以後要是再穿孔,情況是很危險的。所以還要麻煩你平時多囑咐他一下,按時飲食,少喝酒。只有你的話,他才聽得進去。”

“謝謝周醫生提醒我。”江淺淺點頭答應,但這只是一種對外人禮貌性的應付。

周子恒何嘗看不出來,但他不想看到自己從小到大的朋友一直備受折磨,於是又道

“江小姐,宋瑾澤這個人,很驕傲也很自律,從來不屑於用酒精麻痹痛苦,可今天他喝得爛醉如泥。人啊,只有痛苦到了極致又無法解脫的時候,才會想要逃避。”

江淺淺看著被周子恒故意安置在沙發上的宋瑾澤,他身上滿是酒氣,一絲不苟的額發淩亂地散落在眉宇間,修長雋秀的眉毛中間隆起一個小山丘。他連睡著了也是皺著眉的。

痛苦嗎?

這兩個多月的時間,她從來沒想過要去考慮他的感受。看著他的樣子,她微微勾了勾唇。

他那樣算計她,她原以為他的心是鐵石做的呢,原來也會感到痛苦麽。

“他聽說你去了醫院,誤以為你把孩子打了,所以才到酒吧喝酒。”

江淺淺有點意外。

她今天去醫院,確實是想把孩子打掉。只是,一個人走在醫院裏,看到那些從手術室被推出來的面色痛苦的女人時,只覺得手腳發軟。

人面對未知的事情總是會畏懼逃避,更何況,這還關系到另外一個生命的生死存亡。

最終,她掛了號,卻在快要叫到自己的號時離開了。當她做出決定,暫時放棄的時候,整個人都輕松了很多。

原來宋瑾澤以為她真的做手術去了。

“江小姐,他明明那麽在乎那個孩子,知道你去做手術還是沒有阻攔你,為了照顧你的感受,他寧願獨自忍受痛苦!”周子恒懇求地望著她,“他對你真的很用心,你可不可以也善待他一些?”

聽到這話,江淺淺有些不快。

懷孕的是她,因為懷孕受到各種負面影響的也是她,宋瑾澤本來就沒有權力決定那個孩子的去留。

明明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在周子恒口中,宋瑾澤仿佛成了一個情聖。

“我身邊有他派的保鏢,我有沒有做手術他不可能不知道。”

原本她沒有多想,周子恒作為宋瑾澤的朋友這樣譴責她,反倒激起了她對宋瑾澤的疑心。

“他可能只是不敢問。”

“不,他沒什麽不敢的。說不知道,也只是裝不知道而已。”江淺淺冷聲道,“苦肉計,又不是頭一回了。”

她的臉上沒有絲毫動容和軟化。

周子恒心下憂慮,也不知道宋瑾澤做了什麽,他這小嬌妻現在對他絲毫沒有信任,感情也很淡漠。似乎無論他做什麽,都打動不了她一般。

他很明白,愛一個人的時候,會變得多麽小心翼翼,可這位江小姐她顯然不能體會。那麽,再多的解釋,在她看來也不過是狡辯。

“無論怎樣,孩子是無辜的!墮胎並不是簡簡單單一個手術,那是扼殺一個和你血脈相連的小生命。”

“而且,江小姐你的身體底子弱,墮胎對你身體傷害很大。倒不如生下來,以宋瑾澤的身家,你只管生,照顧孩子和教育都不用你操心,其實也不耽誤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