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豪門繼母(9)(第2/4頁)

“你爸也有這個習慣,他喜歡在床板下藏點東西。”

“當然,我也只是猜猜而已。沒想到……你居然也有這個習慣。”

蘇衾說完以後,又看了看他手腕上的注射針,和和氣氣地問他:“還有什麽想問的嗎?一起問了吧。你今天打的針有安眠成分,恐怕一會就睡了。”

她說話的腔調真的很溫柔,許是多年練舞,在藝術環境下熏陶長大,一字一句都咬得很輕松很柔軟。

但也有可能是因為她看到他躺在病床上。

他的這副樣子,有點像他。

陸祈安察覺到這一點時,心臟像是被她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臟沉沉的,沉沉的,下落、不停。

最終嘭地一聲,砸落在深淵。

連回聲都沒有的慘淡。

他想反駁她,說他其實並沒有和陸陽錚一樣的習慣,他只是生死關頭突然想到了這一個招數而已。

但他最終沒說。

陸祈安臉上還有擦傷的痕跡,他不知道為什麽閉了閉眼,疲憊而倦怠地說:“……我有點困了。”

“好,睡吧。”

她好溫柔,那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比陽光還要和煦,比微風還要柔軟。

陸祈安假寐過去,他挺直的鼻梁在陽光下打出一點側影,鋒利冷漠的眼在閉上以後,卻有了幾分孩子氣的委屈,他不知道和誰鬧著脾氣,眉頭也微微皺了。

蘇衾卻是欺身,給他掖了掖被角。

有那麽一瞬間,她的指尖擦過他的眼角。

她的低喃被陸祈安捕捉到,他在巨大的失落與茫然中,感到了難以言喻的傷心。

她說:“真像啊。”

可是分明,她的話語中也包含著巨大的傷心,以及微小的失落。

竟不知道是該可憐誰了。

秋天來了,風從窗戶裏呼呼吹進來,金桂飄香,沁人心脾。卻蓋不住她身上的花香,獨屬於她的溫柔的香味。

陸祁安終於再度沉沉睡了過去,他的眉峰卻依舊緊緊皺著。

*

陸祁肅:“公司裏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和我爸都會幫忙的,一些重大的事情我們都會拿過來讓你過目簽字。”

面對陸家家主,即便是大他幾歲的陸祁肅,也依舊態度恭敬。

病房裏,結結實實地站了一堆人,放眼看去,有陸祁肅、陸喬琪,還有幾名醫生準備給他檢查身體。

賀知北站在門外,一邊給賀楷元打電話,一邊看裏頭的動靜。

陸祈安點頭,他面帶病態,可是眼神不改銳利,他吩咐著陸祈肅將要做什麽,等到安排結束,醫生們上前給他檢查身體。

賀知北:“小元,你陸叔叔人還可以,很精神呢。你不信啊?待會爸爸讓陸叔叔給你講講電話聊聊天好吧?”

“……”父子倆還說了不少話,大概小元又說了什麽,惹得賀知北啼笑皆非,他最後妥協,說道:

“好好好,我知道你要找你蘇衾姐姐,我去喊一下她。”

蘇衾人卻不在這附近。

賀知北沒能找到她人,只好對電話裏小元說了抱歉:“待會看到蘇衾姐姐,我讓她回你好不好?”

小孩又吱吱哇哇地不幹了,做出哭模樣嚶嚶嗚嗚,賀知北批評他太過粘人,最後好說歹說是掛了電話。

等到再拿回注意力,看向病房時,賀知北才發現裏面的氣氛似乎不太好。

他皺了皺眉:“怎麽了?”並不客氣,直接走了進去,陸祈安臉上的表情很淡,他額角有一處擦傷很深,塗了藥水,此時紅紅紫紫一片,可偏偏他生得俊,這傷口也只讓他的長相平添幾分冷硬罷了。

陸祈肅臉上的表情慌了:“祈安,喬琪她不是故意的,小孩子嘴巴沒把,說話不過腦子,我做哥哥的給她道個歉。”

陸喬琪卻已經是紅了眼眶,十分不服氣地沖他們嚷嚷:“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我哥這麽辛苦,結果陸祈安你就頤指氣使的,你以為你是誰啊?叔叔不在家的時候,公司裏的活都是我哥幫忙的,哪有一回來就歸你的道理?”

“現在人癱在床上,還不肯放點權,你以為你是什麽封建王朝的皇帝嗎?垂簾聽政?”

賀知北面色冷了下來。

他還沒說話,就聽到陸祈安低笑了一聲,他聲調平靜——平靜如深海,可是深海下是重重危機,下一秒,驚濤駭浪就將要掀翻一切。

“堂哥,喬琪今年多大了?”

陸祈肅能感覺到他今天很生氣,那種憤怒是壓抑在許多情緒下的,他在陸陽錚身邊跟了那麽多年,早就看透他們這一脈出色人才下,血脈中暴戾□□的痕跡。他用力佝僂腰,重重地給了陸喬琪一個手肘,恨恨罵了一句,然後陪笑道:“祈安,喬琪她今年才滿十七歲。”

是比他們都小了好些歲數的年紀。

青春靚麗,活力四射。一看就知道不是陸陽錚的哥哥陸陽啟能養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