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方立安:“系統,投放時間定為委托人懷孕一個月,回娘家賀壽當天清晨五點。”

“時間校準,定位投放,三、二、一。”

一陣頭暈目眩,耳鳴轟轟,方立安睜開雙眼,入目是一頂松松垮垮的白色蚊帳,三葉小吊扇正呼呼轉著,送來陣陣涼風。

六月的早間其實不熱,溫度略低,涼風吹在肌膚上,凍得她連打了兩個寒顫。

身旁的男人睡的正酣,咕嚕打得響亮,方立安忍住身底粘膩感帶來的反胃,輕手輕腳從床上爬起來。

沒有內衣可穿,只有一件洗到發黃的吊帶背心,棗紅色上衣隱隱散發著汗餿味,她面不改色穿上。

原主的公公婆婆還沒醒,自從嫁過來,家裏大大小小的活計都落到了原主頭上。洗衣做飯,打掃衛生,一天到晚不得閑。今天想要順利回娘家,必須先把活幹完。

好在原主昨晚已經熬夜把衣服洗好晾幹,不然今天要她給這兩男一女洗內衣內褲,說不好得把隔夜飯吐出來。

融合了原主的記憶,方立安熟門熟路來到灶房燒柴做飯。這邊在爐子上升火燒水,那邊還要把昨天摘好的野菜剁碎,和剩飯一起攪拌均勻端去喂雞。

原主丈夫家裏是開小賣部的,家庭條件在整個鎮上屬於“富戶”一列,不然也不能花大價錢聘個高中生媳婦。

十裏八鄉的漢子娶媳婦,雖然不看重學歷,但有肯定比沒有好。尤其是這種教育落後、消息閉塞的地方,大家嘴上不說,但內心裏對文化人有一種天然的崇拜。

原主的丈夫小時候玩耍摔斷了腿,因為醫療條件落後,落了殘疾,不念書也不出去玩,整天悶在家裏看電視。

爹媽知道兒子的心病,這腿一殘疾,外頭那些碎嘴的婆子見了都要嘀咕兩句,陰陽怪氣的賤樣兒,別說兒子受不了,當爹媽的都恨不得沖上去撓兩下,撕爛他們的臭嘴。

不蒸饅頭爭口氣,老兩口攢著勁兒給兒子說了個頂好的媳婦兒,叫他臉上有光,畢竟不是誰都能討到既漂亮又有文化的女人做婆娘的。

所以這家人最初對原主還是不錯的,只是越往後,原主的丈夫心裏越陰暗,總覺得原主瞧不起他,懷疑她背著自己在外面勾三搭四,成天跟野男人眉來眼去。

等孩子出生,他再也憋不住心底的狠戾,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家暴男。他爹媽也緊跟兒子的步伐,兒子上手,老兩口也不閑著,總之,一家子暴力狂。

這個節點,原主在婆家過的還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跟鎮上其他做媳婦的待遇差不多。

今天是原主父親四十歲整生日,原主要回娘家賀壽,按道理女兒女婿應該一起,但原主的丈夫不樂意出門,對這種熱鬧人多的場合極度排斥,所以只有原主和婆婆過去吃酒,公公留在家裏看店。

方立安之所以讓系統把她投放在今天,是因為她打算趁著這次回娘家跑路。

她是不可能留下給一個潛在家暴男當老婆的,而且原主對娘家和婆家並沒有表現出丁點兒留戀。

作為任務者,方立安覺得自己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反正任務對象已經在肚子裏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原主因為年齡不滿二十周歲,所以結婚時只辦了酒席,沒有領證,戶口還在娘家。

去年參加工作時辦理了身份證,結婚後帶了過來,收在臥室五鬥櫥最底層的抽屜裏,走之前,她打算帶上。

不過,她心裏的計劃是,等離開鎮子,到東部地區安定下來,一定要想辦法做個假身份。

原主的身份能不用就不用,誰知道等她逃了,這裏的人為了抓她,會不會惡意報警,給她按個罪名,讓她成為通緝犯。到時候全國的警察都來抓她,那可就好玩了。

方立安喂完雞,做好早飯,已經快六點了,這家人倒是沒一點要起來的意思。

她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啊……

早知道搭梯子跑了……

門被反鎖了,鑰匙在原主婆婆身上,想不弄出點動靜出去,只能等婆婆開門。

方立安耐著性子等這三人起床,她剛剛在灶房已經吃了四個水煮蛋,喝了一袋牛奶,跑路需要體力,她不得不提前做好準備。

此外,她還檢查了空間裏的自行車、越野車,確定沒有問題,拿出來就能用。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六點出頭,東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想來是老兩口起床了,也對,再晚可就要耽誤小賣部的生意了。

方立安回到灶房裝作忙碌的樣子,等聽見有人進來,才回頭叫人:“媽,飯好了,現在盛嗎?”

趙紅梅走到灶跟前,揭開鍋蓋,瞧了眼鍋裏:“盛四碗,勇財那碗端到窗台上放著,涼了給他送過去。”

她說的勇財是原主的丈夫李勇財,二十歲的小夥子不耐熱,喜歡吃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