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頁)

她似是無意識地動著手上的玉箸,九王爺見了一拍掌,胸有成竹地笑了起來。

“啊我知道是誰了!”

“是誰?”

蘭沁禾唇邊笑意愈深,不動聲色地瞥向了九王爺。

她說到這個份上,九爺就該說出那人名字了。南立候的嘴是關不住的,等今日宴一散,全京城便也知道了。

“是今年新去你府上的那個、那個……”九王爺想了半天沒想起名字來,“就是那個扮花旦的!”

簡世子稍想了想,“你是說秦玉?”他點點頭,“確實長得好看,最難得是一身青竹澈水似的氣質,倒不像是個戲子,更像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大公子。”

蘭沁禾笑而不語。

“哎呀,難怪年初我問禾姐姐討他,禾姐姐都不願意。”南立候調笑著,“原來是暗藏了私心?”

“哪裏是我不願意,是他自己跑來跟我說不想去你那兒。南立候府裏百花繚亂的,人家不敢踏進去,你倒還好意思說我。”她卻並未直接否認南立候的話。

南立候年紀小,正是貪玩的性子。她娶了正經的夫君之後還招了不少侍妾,男男女女的都有,每日院子裏熱鬧極了。

“好呀,這會兒臊了就開始找理由,我明兒就滿大街地貼告示,告訴全北京的人,咱們的西寧郡主府要有喜了。”

蘭沁禾端起桌上的湯來,輕輕抿了一口。

她正想有人把話傳出去。

幾人有些驚訝,雖然一個戲子不可能嫁給蘭沁禾做正夫,但好歹終於後院住了人,這是郡主府開天辟地頭一遭,實在讓人驚奇。

就著這個話題,四人又笑鬧了一陣,等吃完了飯,聽了兩處戲後,有的告辭回去了,有的留下,進屋裏開始玩牌。

納蘭玨不會玩,她先是坐在蘭沁禾身後,看著蘭沁禾桌邊的錢,問她,“娘娘,你很會玩這個嗎?”

玩的是天九。

“你家娘娘明面上看著風光霽月的,其實這些個下三流的東西玩得比誰都好。”九王爺一邊摸牌一邊損自己的青梅竹馬,“她就是個衣冠禽獸紈絝子弟。你等著瞧,看她一會兒這個匣子滿起來,就纏著讓她給你買脂粉首飾去。”

“九爺這話聽得讓人惶恐。我是衣冠禽獸不要緊,可人以群分,爺可別把自個兒也罵進去了。”蘭沁禾笑意不減,摸完了牌,拿了幾吊錢給納蘭玨,“你也去玩一會兒,不然光看著我們打怪無聊的。”

蘭沁禾這話一出,隔壁的桌子上就站起兩個小姑娘跑來拉納蘭玨,“是呀納蘭妹妹,我們這兒剛好缺人,你過來同我們一起。”

她們過來之後,納蘭玨分明看見他們原本四個人的桌子上,下去了一個,並不像她們說的“剛好缺人”。

雖然看似樂和,但其實誰都留著心眼。

“我不會玩。”納蘭玨說。

“沒事兒,你過來,我們教你,玩兩把就會了。”

“就是,快過來呀。”

納蘭玨被拉著走了,她被兩個小姐一個少年圍著,嘰嘰喳喳地在講規則。

這一邊蘭沁禾已經打完了兩把,可她匣子的錢並未如九王爺所說,反而少了不少。

“咦,今日我是走了什麽運氣。”相反,九王爺那裏的錢是越堆越滿,連他自己也驚喜不已。

“開門紅,好兆頭。”簡世子嘴裏說著好話,他微微擡眸,對上了蘭沁禾的臉,淺淺地勾了勾唇。

蘭沁禾仿若不覺,只當沒注意到他的眼神。

“難得我今天牌運這麽好,我可不能放過你們。”九王爺來了興致,“熙兒拿酒來!”接著轉頭對著另外三人道,“光賭錢有什麽意思,橫豎桌上就兩三百兩,兩件衣服的錢罷了。我們玩個有意思的,誰輸了就喝一杯酒,最後輸得最厲害的那個人,再多罰一整盅。”

南立候撅著嘴巴,“又是喝酒,你怎麽不幹脆罰我們喝醋算了。”

“誒,你要是願意,也行啊。”

“誰說我願意了。”

“那還是喝酒。”

南立候哼了一聲,“天天吃酒吃酒,你可真是……幹脆在這屋掛個匾、寫上忠義堂得了。”

“掛忠義堂?”簡世子打趣道,“那我要當玉麒麟。”

“呸,什麽玉麒麟,我還金鳳凰呢。”

蘭沁禾理著手裏的牌,偶爾搭句話,“既然今兒是九王爺做東,那我們就都聽東家的,按照他的規矩走。”

“這就對了,”九王爺嘻嘻一笑,“怨不得是我的王妃,還沒過門就知道幫夫君說話了。”

蘭沁禾笑著罵了他一聲。

屋子裏象牙牌的碰響悅耳清脆,噼裏啪啦地好不熱鬧。玩了一個多時辰,旁邊的酒壺已經空了滿滿一地。

簡世子無奈地看著已經醉倒了九王爺和南立候,對著蘭沁禾道,“我看今天就到這兒吧。”

“說的是。”蘭沁禾也玩累了,吐出口濁氣,松了松手腕,接著喚來王府的丫鬟,把九王爺扶起來回房歇息,那邊南立候的家仆也抱著她上了回去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