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宣我王詔,孟氏一族本應為王之爪牙,輔佐我王,以匡王國,展大虞之成,然被利所驅,為妖言所惑,為貪心所敗,與楚私結,暗藏戍武,不聽王命,私自潛逃,意欲逆反。”

“君臣本應一心,怎奈孟氏糊塗。我王悲憤,卻為天下不得不罰。”

“孟氏所犯之罪,為謀反之罪,按大虞律法,孟氏一族,誅殺殆盡!”

風蕭蕭,漫天塵土遮蓋遍地屍體營帳殘骸,隸屬於虞王的軍隊,所向披靡,戰無不勝。號角響起,馬蹄陣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包圍了藏身於沃地鵠邑山崗的楚國軍隊,孟老將軍年邁體衰,無力抵抗,很快楚軍全員被圍殺。

與孟老將軍交接的楚國軍師,早就死在馬蹄之下。

奉命而來宣詔的虞王使者,坐於高大皇駁馬上,聲音嘹亮,一字一句傳入孟老將軍耳中。

頭盔掉落,滿面塵土,蒼白灰發淩亂不堪,他目中絕望,跪在使者面前。

全軍覆滅,僅余他一人。

他不知道虞王的軍隊是怎麽找到他的,也不知道他們為何這麽快就結束了戰場。

成王敗寇,顯而易見。

皇駁馬嘶鳴一聲,使者牽動韁繩,馬蹄向前,踩到孟老將軍的手骨上。孟老將軍頓時疼痛慘叫,老年將軍,處境淒惶。面前使者無任何憐憫,擡手接過旁人遞來的古劍。

“我王口諭,寡人生辰將至,孟氏理應獻上貴禮以樂寡人,奈何孟氏被誅滅全族,已無余力念著寡人的生辰。寡人體諒老將軍年邁不堪受辱,特免其不受刑罰之苦,使者將持寡人之劍,阻斷老將軍的所有痛苦。”

話音剛落,古劍寒光在高陽下閃爍,劍鳴如龍,使者坐於馬上,揮劍斬落叛臣之頭顱。

“老將軍之頭顱,即為孟氏為寡人獻上的最好千秋禮。”使者面無表情,念完最後一句虞王口諭。

······

趙螭的生辰終於到了,翦姬一大早就被宮人喊醒,梳妝打扮,簪金戴玉,采葛等宮女們鉚足幹勁,把翦美人打扮的漂漂亮亮。

翦姬坐在鏡子前,一時被宮女們的精氣神嚇到了,明明是趙螭生辰,宮女這樣,倒像今天是她的生辰似得。

采葛等人為美人梳發穿衣,等到要為美人點妝時卻有些發愁。

翦美人面龐精致,普通妝容在她白皙臉蛋上顯得有些儂麗了。見宮女們紛紛躑躅,翦姬笑著安撫,道不必過分憂心。

反正無論妝容是濃是淡,亦或是未施粉黛,翦美人總是美的。

·

路上靜悄悄的,虺祝宮的宮人們腳步聲安靜的像鬼魅一般。翦姬抱著匣子,在宮人的帶領中走入虺祝宮。

不僅是虺祝宮,翦姬覺得今天整個虞宮都是過於安靜了。照理說,虞王要辦生辰宴,虞宮應該會很熱鬧。而且,路上肯定會遇到為虞王祝賀的朝臣士族等,但······翦姬發現,今日虞宮宮道上空空如也,連宮人也好像是藏起來了。

翦姬覺得氛圍有些古怪。

“翦美人。”

突然一人掛著淡淡的疏離笑意,從對面走進,擡手拱袖向翦姬行禮。

是丞相傅朗安。

翦姬覺得他的笑看上去很是勉強虛偽,不過也是,一心都是為國為民的丞相傅朗安,應該是很不喜歡她這個寵妃吧。

傅朗安······應該是從趙螭那裏出來的,他這個表情,難道是又在趙螭面前說自己壞話了?翦姬眼眸閃了閃,看向傅朗安時,唇角微勾,回以柔柔的笑容。

眼眸平靜,笑意透著她自己清楚的虛偽。

兩人明明站的這麽近,傅朗安卻覺得,就像霧裏看花,難以看清。翦美人眼睫長長,眸中水波平靜恬然。

“翦美人,你來遲了。大王的生辰宴早就開始了,而現在······已經結束了。”

翦姬覺得傅朗安有些奇怪,他之前每次見到自己,都拂袖而去,像是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人,今天卻反常地向自己行了個禮,又開口和自己說話。

聽到傅朗安的話,翦姬也顧不得糾結傅朗安對她的態度為什麽變了。

趙螭的生辰宴已經結束了?可是,是虺祝宮的宮人讓她這時候來的,而且現在才剛剛辰時,一天剛開始,像這種君王的生辰宴應該會舉辦一整日的呀。

就在翦姬皺眉,抱著匣子的手不由自主收緊,準備問傅朗安是怎麽回事時,傅朗安瞥了一眼她手中的匣子,樸素的漆黑匣子,不知為什麽她那麽的小心翼翼。難道,裏面是送給趙螭的生辰禮麽?

也不知道是什麽。

收回視線,傅朗安淡淡開口道:“半個時辰前,宮宴剛開始,大家紛紛祝賀大王生辰時,就發現大王在座上神情有些不對勁,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