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我不摸

任喻霖開車送童銘菲去了距離她家不遠的一家市級醫院,深夜看急診的病人倒是比想象中還要多些。

醫生給童銘菲做了檢查,說她肩膀不是骨裂,是脫臼了,她顱腦也未見明顯損傷,頭暈惡心的症狀應該是輕微腦震蕩。

醫生讓她躺在治療床上,為她進行肩關節的復位。

童銘菲臉色蒼白,她問:“會很痛嗎?”

那醫生挺年輕的,圓臉帶一副眼鏡,語氣很輕松地說道:“不痛,很快的。”

童銘菲抑制不住用視線尋找任喻霖,任喻霖走到床的另一側,他握住童銘菲的手,說:“別怕。”

醫生對任喻霖說:“對,讓你太太別動。”

這時候沒有人開口糾正他的錯誤。

關節復位的瞬間,童銘菲痛得叫出聲來,她狠狠抓住任喻霖的手,指甲幾乎都掐進了他的肉裏。

任喻霖彎下腰,用手擦她額頭的冷汗,自己臉色也不是太好看,他說:“好了。”

醫生讓任喻霖把她扶起來。

任喻霖於是坐在治療床邊,讓童銘菲靠在自己身上坐著。

童銘菲眼淚快痛出來了,她不想讓醫生看見她哭,於是轉過頭把臉貼在任喻霖脖子上,磨蹭著想要擦掉眼淚。

任喻霖擡手摸上她的臉,擋住了她的眼睛,默默擦掉她的眼淚。

童銘菲過了一會兒輕輕說道:“我沒事。”但是一直沒把頭擡起來。

醫生為她用綁帶將手臂固定,之後又開了些藥,就讓她回家休息了。

任喻霖去給童銘菲取藥,讓她在治療室外面的走廊上坐著等他。取完藥回來的時候,任喻霖看見童銘菲頭靠著墻,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

頭頂的日光燈照在她臉上,讓她本來就白皙的膚色更顯慘淡,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道陰影,平時鮮活紅潤的嘴唇這時候也顯得幹燥蒼白,下頜尖尖的瘦得有些可憐。

任喻霖不自覺放輕了腳步,他走過來在童銘菲身邊坐下,擡起手輕輕將童銘菲的頭扶到了自己肩上。

童銘菲仿佛無知無覺般任他擺布,然而過了幾秒鐘,她就開口說話:“我們走嗎?”

任喻霖將取來的藥拿在手裏,偏過頭問她:“醒了嗎?”

童銘菲說:“沒睡著。”

任喻霖問道:“想在這裏休息一會兒還是回去睡覺了?”

童銘菲嗓音軟軟的沒什麽力氣,她說:“回去睡。”

任喻霖應道:“好。”接著他又問:“要我抱你上車嗎?”

童銘菲睜開眼睛,輕輕說了一句:“不要。”

他們回到家裏時已經是下半夜了。

童銘菲先去看了看童丞祺,見他在床上睡得正熟,就悄悄退出來關上房門。

她回去房間裏,任喻霖已經把剛才被水沾濕的床單被褥全部換了。這時先幫她把綁帶取下來,然後看著她。

童銘菲說:“我自己脫衣服,你去休息吧。”

任喻霖沒有回答,只說:“你先躺下來。”

童銘菲擡手摸上胸口的扣子,一時間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避開任喻霖。

而任喻霖卻在這時將房間的燈關了。

童銘菲視線陷入一片黑暗,她下意識擡起頭來,疲憊混合著暈眩的大腦讓她有些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任喻霖走到她面前,說:“我看不到了。”他先擡手輕輕碰到了童銘菲的頭頂,然後手指往下落到她衣襟上,幫她解扣子。

思維陷入遲鈍的童銘菲脫口而出:“可是你能摸到。”

任喻霖動作停頓一下,隨後又繼續往下解扣子:“我不摸。”

童銘菲怔怔地說:“從來沒人摸過。”

兩個人都安靜下來。

過一會兒任喻霖壓抑著喊她的名字:“銘菲。”

童銘菲在剛才瞬間的安靜中幾乎快要睡著了,她聽到任喻霖喊她的名字,又猛然間回過神來,努力睜開眼睛,“嗯?”一聲。

這時候,他們都已經適應了房間的黑暗,有路燈的光線隔著窗簾照了進來,正落在床邊他們的身上。

一切都朦朦朧朧的,能看見一個輪廓,卻又看不真切。

任喻霖幫童銘菲把襯衣脫了,之後停下動作,問她:“內衣要脫了嗎?”

童銘菲昏沉欲睡,她說:“脫了吧。”

任喻霖一條腿跪上來,就在她的腿邊,手臂繞到她身後,摸索尋找到後面的排扣,幫她解開來。

這一回童銘菲沒有伸手擋了。

暗淡的光線下,圓潤挺翹的輪廓清晰可見。

不過任喻霖最終還是什麽都沒做,他幫著童銘菲脫下長褲,半抱著讓她躺下來,拉起被子一直蓋到她下頜下緣。

童銘菲問他:“你去祺祺房間睡嗎?”

任喻霖坐在床邊,手指把她臉頰上貼著的長發撥開,說:“不去了,免得把他吵醒,我在這裏守著你。”

童銘菲似睡非睡,“要守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