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聽見

“什麽事，你還沒有醫治呢，有什麽說的，而且……”蕭夜寒仿佛是壓根聽不懂葉安寧話中之意一樣，追問道。

葉安寧看著蕭夜寒這樣，知道他在想什麽，直接就打斷他的話，提高了音量地道：“蕭夜寒，容側妃胸前的箭傷到了心脈。”

蕭夜寒不知道是經歷了多少生死，就算是他不懂醫術，最簡單的生死他還是能看得明白的，尤其是一個人有沒有得救，他更清楚。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容側妃傷勢之重，清楚的知道容側妃救不回來了，只是，只是不願意面對，不願意死心罷了。

“什，什麽意思？”蕭夜寒牢牢的抱著容側妃，仿佛是沒有聽懂似的。

葉安寧看著蕭夜寒這樣，他是一個將軍，上過無數戰場，見過無數死人，傷到了心脈是什麽意思，他不可能不懂，可是她卻只能是清楚的解釋道：“傷到了心脈的意思就是，饒是我是華佗再世，我也救不回容側妃。”

葉安寧的聲音一落，景榮和天鷹皆是震驚的擡頭，而蕭夜寒聽到這裏，則是瞪大了眼睛，上意識的搖頭，死死的盯著葉安寧道：“這怎麽可能，葉安寧，這怎麽可能，不會的，你醫術向來高明，你怎麽可能會救不回來她，你一定可以的，安寧，你一定可以的，你……”

“蕭夜寒……”葉安寧打斷了他的話，深吸了一口氣，盯著他道：“對不起，蕭夜寒，我不可以。”

“不！”

蕭夜寒突然之間尖銳的叫了一聲：“這不可能，她明明還有呼吸的，你聽，還有呼吸的，怎麽可能救不了，怎麽可能，她……”

“蕭夜寒，這是你手中護心脈的藥護住了她一絲絲的氣脈。”葉安寧如實地道：“但這只能護得住她一時，可救不了她的命。”

“這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蕭夜寒拼命搖頭，只感覺到仿佛是有什麽東西要失去一樣，讓他拳頭牢牢的緊握，雙眼通紅想要抓住，卻什麽也抓不住。

這樣的蕭夜寒落到葉安寧眼底，讓她也心底格外的悲痛，容側妃，一直是深愛著蕭夜寒的容側妃終於是等來了她一直想要的所有。

終於是等來了蕭夜寒的愛，也終於是得到了他的愛，也終於明白了誰才是對他真正好的人，誰才是他最重要的人，可是，可是為什麽要以性命為代價？

可是，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葉安寧沒有說什麽，因為她知道，沒有經歷過旁人的人生，沒有資格去責問什麽，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是夠痛苦了。

只是容側妃，她，她真的無能為力。

她胸前是一把箭，背後是傷口極深的傷深，這樣導致她已然失血過多，又傷到了心脈，這種傷勢，饒是放在她那個世間，也沒有人能救得了她。

更何況是醫術落後的這古代？

若不是蕭夜寒隨身備著護住心脈之藥，只怕她早就死了！

“蕭夜寒，對不起。”葉安寧低聲地道：“對不起，我救不了容側妃。”

“不，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蕭夜寒痛苦不已，他看著容側妃，想要抱緊卻又怕觸碰到她胸口上的那一把劍，只能是拼命的搖頭。

“蕭夜寒……”葉安寧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可是她看著容側妃那樣子，更清楚明白容側妃撐不了太久。

他那藥對容側妃的效果並不大。

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蕭夜寒，殘忍而又如實地說：“你，你護住了她的心脈，她還有一點點的時間，你有什麽話可以跟她說說，也可以，也可以讓婧兒和啟兒來見見她，最後一面。”

葉安寧那直白的話，如同戳痛了蕭夜寒心底最痛的地方，他立馬大叫道：“不，這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蕭夜寒終於是明白了失去的恐懼，此時再無其它的辦法，只能是扭過頭來牢牢的抓著葉安寧的雙肩，搖晃著道：“安寧，安寧，你救救千夢，你救救她好不好，她還有救的，她還有呼吸的，你救救她，安寧，安寧……”

葉安寧沒有掙紮，任由著他搖晃，平靜地盯著他，道：“蕭夜寒，沒有辦法了，就算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容側妃了，所以，我救不了容側妃。”

“不，我不相信，我不信！”蕭夜寒根本不願意面對這個事實，拼命的搖頭。

天鷹和景榮在一旁看到這裏，看著蕭夜寒那樣，想要安撫著他，卻也不知道說什麽好，葉安寧蹙著眉頭，只是看向了床上容側妃的時候，只見容側妃不知道何時睜開了眼睛，她看著蕭夜寒那痛苦的樣子，心疼不已，微微伸著手，低聲地叫道：“王爺……”

“容側妃……”

葉安寧面色一喜，看著容側妃那毫無血色的一張臉，還有目光所及只有蕭夜寒的樣子，她深吸氣，扭過頭看著蕭夜寒，提醒著他道：“蕭夜寒，容側妃醒了，有什麽話，你們好好的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