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3頁)

“你少來了。”

兩人說說笑笑,偶爾上前搭把手給落落幫忙。

好不容易給舞姬描完了妝,落落才能坐下歇一會兒喘口氣“我等會兒還得去辭花公子那邊,今日他共要唱十支曲子,得換十個不同的妝容,怕是要趕得腳不著地了。”

“辛苦你了。”溫阮遞了杯茶給她。

“不辛苦,我喜歡這樣。”落落笑道,“這樣忙碌,充實,也讓我心安滿足。”

她放下茶杯,又道“兩位姑娘去前面吧,辭花公子也快上台了。”

“你不去看?”

“我得留守後方呀。”

“可惜了。”

“我在這裏也聽得見,一樣的。”

溫阮便不好再強求,而且她也的確要守在這裏為辭花改妝換衣,便與於悅先去了前面,坐在了前排。

其實這跟真正的演唱會還是有很大差別的,畢竟沒有音箱設備,聲音傳不開太遠,更何況票價又死貴,所以並沒有人山人海的聽眾,但場面也足夠唬人了。

第一首曲子至關重要,唱得不好,排面不夠,搞不好會引起人的反感,要求退票還錢。

溫阮充滿了期待。

當夜色徹底籠罩了大地時,場中所有的燭燈熄去,中央高台上四罩著潔白紗幔,隱約透著光。

忽地紗幔落下,十來個舞姬身著流彩羽衣,手持花枝,赤著雙足,造型各異地立在台上,如天宮仙子般。

台上點燃了成百枝的紅燭,圍簇著正中間的一張貴妃榻,榻上淩亂地堆著幾張白色錦緞,似有什麽人剛剛從這裏起身離開。

忽聽得一聲悠遠的編鐘清響,辭花自半空中飄然而落,漫不經心地斜倚在榻上,輕闔雙目半支額頭,如謫仙落世,貴氣慵懶。

溫阮注意了一下辭花臉上的妝容,這是落落的手筆,他的眼角描了微微上挑的眼線,透出幾分風流的邪氣,很襯這場景。

她正準備認真地聽辭花唱曲,結果手裏被人遞了什麽東西過來。

偏頭一看,於悅一臉興奮地看著她“快,阮阮!”

溫阮看了看手中的事物,險些當場笑死。

這是……手幅。

長約兩尺,寬約半尺有余,上面分別寫著——

“名品美貌辭花”

“天籟之音辭花”

“謫仙下凡辭花”

“海妖吟唱辭花”

“人間仙子辭花”

溫阮樂不可支,笑得東倒西歪“這是我二哥弄的?”

“對啊,他讓我搖起來,上面還塗了好多夜間會發光的粉末,你看,會亮的!”於悅好興奮,好激動地說。

溫阮真的要笑死了。

她當時跟二哥說,若是能送些小東西給聽眾,讓聽眾為辭花搖旗呐喊就更好了。

萬萬沒想到,二哥把這個“旗”字,理解得如此到位透徹。

她擡頭看去,果然看到後面不少人手裏都拿著這個小橫幅,但大概是古人多保守害羞,搖不起來,也喊不出口。

溫阮清了清嗓子,舉起手中的橫幅,帶頭高聲喊道“海妖吟唱辭花!”

於悅緊隨其後。

有人起了頭,聲音漸大,形成音浪,場子立時熱起來了。

台上的辭花聽到這聲音心裏一個哆嗦,媽的,老子這臉是真的不能要了!我現在去死還來得及嗎?

舞姬柔腰輕擺,辭花擡手壓住沸騰的人聲,開始唱曲,溫阮專心地當起了迷妹,陶醉在這場視聽盛宴中,今天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發生,她也不太想搭理。

因為她並不願意為了一些姬毛蒜皮的事,誤了自己的美好時光。

辭花的嗓音極具穿透力,似要破雲宵去而,驚落滿天星,遙遙地傳進了正對面的聽白樓中。

聽白樓裏此刻正開場,樓中舞技最好的女子正裊裊起舞,但堂上所坐的客人並不如以往年月多。

好些接了聽白樓仙吟宴帖子的客人今日忽然推脫不能前來,預留席位空了不少,看上去很是難堪。

問他們是有何事不能脫身,那些人閃爍其詞,只說有事,有事。

有什麽事呢?

他們要去辭花那兒。

溫西陵極端討厭盛月姬這個女人,能打她臉的時候,自然是要打到最狠的。

所以摳得要死的溫西陵留了些門票,精心挑選了仙吟宴的客人,送票上門,誠邀他們來聽辭花唱曲。

當然,僅僅這樣,是不夠的。

當告訴他們“那日九寺五監,尚書六部之中不少人會賞面來聽個小曲兒,大人,切莫錯失良機呀。”

再告訴他們“聽聞府上千金和夫人對辭花之曲頗為神往,大人,您平日裏忙於公務,鮮少有工夫陪家人,大人何不借此機會一家闔樂,共享天倫呢?”

溫西陵什麽人物,罵人能把人祖墳罵得冒青煙,忽悠人也能把人忽悠得找不著北,幾番勸說下來,他都快把聽白樓的墻角挖塌了。

又輔以他侯府二公子的身份,該給的面子,總歸是要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