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2/3頁)

“這是你畫的?”晉親王像是老了幾十歲,憔悴不堪。

“是,是我畫的。”畫嵬小聲說。

“誰讓你畫的,盛月姬那個賤婦?”晉親王狠聲道。

“不是的!”畫嵬連連擺手,“不是她,是,是……”

“是誰!”

“是溫姑娘!”

晉親王回身,看著畫嵬“溫阮?”

“對,她來找我許久了,我本是想早早就把這畫給您送過來,可是我畫了好久才畫好,我想畫得更逼真一些,然後,然後又過了幾日,今日才尋到機會來見您,這才晚了些日子,晉親王大人,您別見怪。”

畫嵬小聲地說著這些,倒沒有磕磕絆絆地打結巴。

晉親王看著眼前這低著頭躬著腰的小畫師,皺眉喝道“沒人告訴過你,身為男兒,要擡頭挺胸的說話嗎!”

畫嵬嚇得把背一挺,站得筆直,瞪大了眼睛說“有,有人說過。”

“也是溫阮?”

“……是,是溫,溫姑娘。”

“結結巴巴的!”

“我,我……”

畫嵬被嚇得更不敢說話了,但又記得溫阮跟他說過的,如果不知道話要怎麽講,先在心裏想一想,把話頭想好。

他想了許久,終於開口道“晉親王,我很抱歉您失去了兒子,我希望這副畫能如溫阮姑娘所言那般,給您帶來些慰藉,如果這畫不夠好,您再告訴我,我可以再幫您改。”

“你不是號稱只給盛月姬畫人像?”晉親王再次問道。

畫嵬清亮的眸子看著晉親王,輕聲說“可是我覺得,您一定很難過。”

晉親王眼眶濕了濕,趕緊轉過身去,望著墻上的畫像,深深地嘆了口氣“本王知道你的心意了,你走吧。”

“是。”畫嵬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晉親王。

晉親王顫抖的手撫摸著畫像上呂澤瑾的面容,發出嗚咽地低低哭聲。

畫嵬的心裏藏著事,看到晉親王這般,他心臟跟針紮一樣難受,也紅了眼眶。

“晉親王!”

“還有事?”

“我……我以後常來看您吧?”

晉親王回身看著畫嵬,畫嵬紅著眼睛包著淚,清秀白皙的小臉也憋得通紅。

他沒有說許或不許,只是擡了擡手,讓畫嵬離開。

畫嵬失魂落魄地走出晉王府,拖著步子神情恍惚地走到了聽白樓外。

正好送盛月姬回來的馬車也到了,盛月姬下了馬車看到畫嵬怔怔地站在外面也沒進去,笑著上前問“畫嵬,你怎麽不進去?”

畫嵬紅通通的眼睛看著盛月姬,小聲說“月姬姐姐,我剛剛去看過晉親王了。”

“你去那裏做什麽?誰讓你去的?”盛月姬連忙問道。

“我,我自己去的。”畫嵬低下頭,“晉親王看上去很痛苦。”

盛月姬想到了什麽,握住了畫嵬的手,柔聲說“這與你有什麽關系呢?別難過了。”

畫嵬咬著唇,說不出話。

他記得呂世子出事前,盛月姬在他作畫時,開心地笑著跟他說,“小畫嵬,你知不知道呂澤瑾快要死了。”

畫嵬當時不明白這些話是什麽意思,只以為盛月姬是在說戰場刀箭無眼。

如今回想,他悔愧難當。

若那時候,他當了真,他把這些事說給晉親王聽,是不是呂世子就不會死了?是不是晉親王就不會老年失子,如此絕望?

畫嵬想不了太多其他的大道理,他只是覺得,這應該是錯的,這次月姬姐姐錯了。

“畫嵬,跟姐姐進去吧?”盛月姬牽了一下畫嵬的手。

畫嵬收回手指,“我,我還有幅畫沒畫完。”

“在我這兒畫是一樣的。”

“我還是回家去畫吧,已經畫了一半了。”

“畫嵬?”

“對不起,月姬姐姐,我改日再來看你。”

畫嵬哭著跑開了。

盛月姬望著畫嵬跑遠的身子,呆了半晌沒能回神。

畫嵬怎麽了?

她幾步跑進聽白樓,直入雅苑找到太霄子,問“畫嵬今日為何會去晉王府?”

“溫阮請他給呂澤瑾畫了幅人像,畫嵬剛給晉親王送過去,怎麽了?”太霄子淡聲問。

“人像?”盛月姬的重點抓在這裏,她厲聲喊道“除了我,他從不給任何人畫畫像!”

太霄子“……”

“溫阮連畫嵬都不放過?她連呂澤瑾的死都要利用,就為了帶走畫嵬讓我難堪?”

太霄子微沉一口氣,“或許,你對畫嵬知之甚少。”

“我怎會對他知之甚少,他是我一手救出來,也是我一手捧出名的!”

“那你知道,畫嵬在郊外有個院子,收養了許多孤兒嗎?”

盛月姬怔住,“什麽?”

“盛月姬,你對男人的掌控力,並不如你想象中的那般強大。”

“你還想說什麽?”

“蕭長天前日為辭花寫了一首曲子,你也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