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大雨初歇。
靖遠侯府左一間客房裏躺著辭花,右一間客房裏昏迷著殷九野。
辭花的箭傷很嚴重,他體魄遠不如殷九野,箭頭取得險些要了他的命,飆出一大蓬血,這會兒也還是性命垂危。
殷九野是靖遠侯趁他失神呢喃之際,一手刀砍暈的。
溫阮看完辭花,聽大夫說了諸多注意事項,又叮囑了府上下人仔細照料,最後還派人請了二哥過來,辭花是他的“金元寶”,算是個同事關系,二哥理應過來看看。
然後她才疲憊不堪地回到殷九野休息的房間裏,坐在他床榻前失神。
這家夥以前到底經歷過什麽啊,才有那麽重的殺心。
淋了一場大雨,又在雨中精神緊繃地跟他說了那麽些話,溫阮有些累,趴在床沿睡了過去。
門外溫北川剛想敲門進來看看,靖遠侯攔下他“算了,讓他兩待著吧。”
溫北川擔心道,“陰九可有受傷?看回來時那一身的血,怕是也有些傷口,要不要讓大夫給他看看?”
“不必了,大夫給他看過了,是有些傷,但不致命。”靖遠侯負著手嘆氣,“皇帝這是不置他於死地不肯罷休啊。”
“爹,要不,讓他與溫阮離開京中吧。”
“哼,在京中,在我眼皮底下他都敢這麽做,離了這京城,他更加肆無忌憚了。”
“說得也是,不過爹,你今日怎會在漁樵館外?”
“我擔心你小妹啊,我看她出去,就跟出去了。”
“原是如此,爹您也淋了雨,喝完姜湯驅驅寒,早些睡下吧。”
“嗯,你也早些歇著,明日早朝,你當心著點。”
“是。”
夜濃得像墨一樣,秋蟬復噪月出雲,雪涼月色給大地披上一層薄霜般的顏色。
溫阮睡得迷迷糊糊,翻身時感覺自己在一個懷抱裏。
她一下子就驚醒了,睜開眼睛看,看到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躺到了床上,靠在殷九野懷中。
“阿九?”
“嗯。”
溫阮想起什麽,想坐起來跟他說,身子卻被他禁在情中動彈不得,她只好做罷,輕聲道“辭花的箭頭已經取出來了,但是傷得很重,估計還要昏迷些日子。”
“好。”
“你還好嗎,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再請大夫過來?”
殷九野沒說話,只是雙臂環著溫阮,那是一個很奇怪地力度,他的雙臂緊得肌肉虬起,硬如鋼鐵,但又留出空隙,不至於箍得溫阮發疼。
“你放松點,別這麽用力,身上有傷口,別把傷口又裂開了。”溫阮輕輕地拍了下他的手臂。
殷九野全身緊繃,將溫阮揉進懷裏,寬闊的胸膛幾乎將嬌小纖瘦的她徹底裹住,微啞的聲音裏滿是愧悔“我有沒有傷到你?”
“有啊。”溫阮的小臉在他懷中蹭了一下,“嚇到我了算不算?”
“對不起。”
“沒事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溫阮笑道,“不過你能不能松開一些,我喘不過氣來了。”
殷九野稍微放開了一些,低頭看著溫阮,看到了她頸間咽喉處那一點細小的傷口,像一顆很小的血痣,殷紅刺眼。
他問“疼嗎?”
“不疼,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溫阮開玩笑道,“你再不看見,都要長好了呢。”
殷九野卻笑不出來。
微黃的燭燈下溫阮的面容也顯得格外溫柔,清艷的小玫瑰取下了她的刺,靜悄悄地綻放,嬌麗粉嫩。
他揭掉臉上的面具放在旁邊,輪廓分明,眉眼深邃的臉顯露在溫阮跟前。
“你是要用美男計道歉嗎?”溫阮笑道。
“我當時控制不了我自己,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別難過,沒事的。”溫阮不想讓這個話題一直這麽沉重,擡手撫過殷九野的眉眼,笑說,“你天天戴著面具,怎麽膚色還麽均勻呢,按說,不應該曬得下半張臉黑些嗎?”
“我天賦異稟。”
“有什麽護膚訣竅嗎,我可以告訴落落,說不定又可以賺一大筆。”
殷九野終於淺淺地彎了一下唇角,笑道“你永遠這麽淡定嗎?”
“不是的哦,剛才我就挺怕的,怕你醒不過來。”
殷九野握過溫阮的手,大手托著小手,看著她掌上纏著的布條,他記得溫阮握住了他的槍尖,割開了她的手心。
他吻過溫阮受傷的手,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又翻身欺在溫阮身上,低頭在她的頸間,輕輕地抿住她頸間那點殷紅傷口,舌尖輕舐。
這個姿勢太奇怪了,太像那個啥之前的前戲,臉皮厚如溫阮,臉上也有些發紅,快速地眨了兩下眼睛。
勉強也算是肌膚相親,她感受得到殷九野的唇柔軟溫涼,動作小心翼翼,微熱的鼻息就落在自己頸間,微癢搔人。
從沒吃過豬肉但看過無數豬跑的溫阮,大腦不受克制地開始腦補,呼吸都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