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更出乎殷九野預料的是,紀知遙這人他還真的去了!

他不禁扼腕嘆息這是何等的智障啊!

坐在漁樵館裏,他看著對面正捏著棋子鎖眉頭的溫阮,笑道“你老是學不會下棋,是你根本沒用學吧?”

“那是當然了。”溫阮挑了下眉頭“只有我不想學的,沒有我學不會的。”

“臭屁。”

“我準備明天去盛月姬學馭夫之道。”

“這個不用學,你已經是高手了,我給你治得一點脾氣也沒有。”

“那這棋……”

“我輸了。”

“所以……”

“所以願賭服輸,近日你找秦落落描妝面的錢,全由我結帳。”

溫阮低著頭笑,落子說道“現在就看我爹和我大哥的了。”

殷九野看了一下她落子的地方,這棋……下得是真臭啊。

溫阮的爹他坐在晉王府上喝茶。

晉親王一臉滿足地看著不遠處亭子裏畫畫的畫嵬,神情看上去很輕松。

溫仲德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咂摸了一下嘴巴“這兒子,不錯啊。”

“滾。”

“……”溫仲德摸了摸鼻子“都他媽多久以前的事兒了,你還記仇呢?”

“擱你你不記?”

“不記,我這人心胸多開闊啊?”

“是,你心胸開闊,開闊到將紀知遙調離京中,留下一座毫無防禦的空城,由著你作亂。”

“咋能說是空城呢,還有京中守備軍五千人呢!宮中還有禦前侍衛呢!”

“嗯,五千人,加上宮裏的我頂多算有六千人,溫仲德,你摸著你的良心說說,這六千人你整起來像不像是砍菜?”

溫仲德摸著胸口,認真地說“我摸著我的良心說,像切豆腐。”

晉親王白了他一眼,抿了口茶,說“反正我能做的都做了,但有一點啊溫仲德,我那些舊部,一個都不能少。”

“少不了,你呀,就把心放進肚子裏吧,當初我能讓他們平平安安的,現在同樣能。”

“龐濤真是你的人?”

“算是。”

“老狗賊,奸滑比之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不就是誆了你進京嘛,你不至於罵我罵了幾十年還不解恨吧?”

“那我兒子呢!”

“當初誰讓你不聽我的話,非他媽信陛下那張嘴呢,我跟你說了陛下他在架空你的兵權,你還說我居心不良,挑拔你和陛下的關系,行唄,那我就不說了。好,我不說了你又怨我不跟你說,你咋跟個娘們兒似的那麽難侍候?”

晉親王被靖遠侯的話氣得瞪了半天的眼睛,但氣歸氣,卻也找不出反駁的詞兒來。

最後他指了指畫嵬,說“這孩子,我不管以後怎麽樣,你得保著他。”

溫仲德笑呵呵地點頭“保,他是我閨女的朋友,我當然要保。”

“你就這麽心疼你閨女?我看你那兩兒子跟撿來的似的。”

“你這沒閨女的你懂個屁,閨女兒多好啊,嘖,閨女兒笑容甜甜的,說話軟軟的,抱著香香的,就是拿全天下所有的寶貝跟我換,我也不換。”

“到最後還不是得嫁出去?”

“不提這茬你能死?”

“早晚得嫁人,改叫別人的爹為爹,別人的娘為娘,嬌嬌兒地養了十幾年還得給別的男人生孩子,生孩子多疼啊,搞不好還會死,你那媳婦兒不就是生孩子死的嗎?”

“我弄死你丫你信不信?!”

晉親王扳回一城,得意地喝茶。

靖遠侯氣不過,一巴掌掀翻了他的茶杯。

兩老頭揪頭發扯胡子地打了一架。

畫嵬見此奮筆急描,畫了個表情包。

吃一塹長一智,有了上次靖遠侯準備宮變結果被文宗帝洞悉的教訓,溫阮他們不會在同一個陰溝裏跌兩次。

文宗帝的確察覺到了前線的異樣,也的確看出龐濤的軍情有不對勁,但文宗帝按下不動,想再等一次魚兒入網,他一網打盡。

但這一次,溫阮和靖遠侯沒給他機會。

紀知遙率鐵騎星夜急馳,離京回軍的第二日,殷九野就駕了快馬從後跟上。

溫阮不理解她爹為何叫阿九去,而不是大哥,明明大哥跟紀知遙的關系更好些,不是麽?

她爹的解釋是“要是談崩了呢,你大哥那身子骨不得被紀知遙一箭穿心呐?”

溫阮紮她爹的心“你就不怕阿九被安陵君一箭穿心?”

她爹氣得跳腳“你還沒嫁給他呢,就這麽幫他說話,你是不是不準備要我這個老父親了!”

溫阮“我陳述事實而已。”

溫爹“我們家不需要事實,我們家要的是偏心!”

溫阮“……”

溫爹氣鼓鼓,越想越生氣,氣到最後,把所有的過錯都算在阿九頭上,反正不管他怎麽想,都是陰九那王八犢子的錯!

在某一個冬雪飛揚的日子,溫阮聽召入宮。

這一回與往常不一樣,是傳了溫阮和溫仲德同時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