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3頁)

他上下唇被染紅了,下顎和襯衫上也染著血色。

眼神裏光似要破碎,並且有瞳孔放大的趨勢,但還是盯著那只手機,不禁讓人想到一個詞,死不瞑目。

“舅舅……”季維林驚恐不已,喚他,他沒反應,季維林又吼陳年,“到底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陳年也驚吼,他只是被季宴洲一個電話叫來,然後在只有兩人的書房,他莫名其妙對他說,他有很不好的感覺,至於那感覺如何不好,他卻說不出,只搖著頭,神情痛苦。

對了,他頭還疼,疼到簽字時手發抖。

他簽了一份十分另陳年震驚的文件,來不及問,季宴洲就告訴他,以後無論什麽情況,為榮嫣保駕護航。

接著就讓他離開。

他在廳中從季倚然口中才得知榮嫣被綁架的事,但是剛才見面季宴洲根本未提起半分,他自己於是留下來,決定幫忙。

可剛從安保公司人手中得知榮嫣下落大致範圍,季宴洲就從樓梯上吐血了。

當時季倚然神情前所未有的驚惶,先前沉著應對的狀態如山塌,有的只是塵土飛揚,一片瓦礫。

“你和我媽聊什麽了?他在樓梯上聽到了吧!”季維林抓住重點,口吻嚴肅又帶著被賦予的醫生角色而散發地命令式口吻。

他直覺老媽找他來,那只能是心理問題。

到底什麽心理問題瞬間將季宴洲擊垮?

不可思議,真的不可思議。

他無所不能的舅舅,什麽東西還能摧垮他?

季維林不可置信。

陳年思考半秒,慎而又慎之告訴他,當時自己和季倚然聊得話題是關於一個叫阿正的人。

季倚然一開始向他打聽,季宴洲在樓上做了什麽,因為回家的半個小時中,他除了見了孩子,之後就一直把自己鎖在書房,季倚然一開始擔心他,就趴在門上聽,他好像打了好幾通電話,隱隱有聲傳來。

接著陳年就來了,季倚然以為全是打給他的。

陳年說只打了一通給他,剩下的他不知,不過在書房時,他曾聽到季宴洲簽完字後撥出去的一通,是命令一個叫阿正的人直接把榮嫣帶回悅山別墅。聽起來,他一直和這個阿正在聯系中。

所以當陳年下樓後見到大家氣氛一絲不苟地搜著榮嫣的下落,他還很奇怪,於是告訴他們,不用太著急,季宴洲已經叫那個阿正把人往這邊帶了。

可見他已經處理好榮嫣的事。

結果季倚然聞言失聲尖叫,說他怎麽可能帶回來人,阿正已死七年!

季宴洲當時正下樓,耳邊貼著手機,聽到了,然後就成了眼前的局面,他先後發生了從樓梯上倒下來,手機摔在地面,人被旁人半撈住,扯不住他頹然的身體,變成了跪在了地上的姿勢,接著猛烈地從喉腔噴出血……

人在心神大動的時候會牽扯到一個部位叫血管,血管收縮,血壓升高,吐血的現象就會發生。

這是一種情緒崩潰到極致的表現。

“阿正死了?”季維林面如白紙,指著地上手機:“那他一直在跟誰說話?”

“沒有人跟他對話。那是空號。”季倚然靈台短暫清明一刻,說完這句心如死灰的話,突然癱住摟著季宴洲大哭,“宴洲,宴洲,你回來……”

季宴洲閉上眼睛前,看到天光,可惜外面霧那麽重,又是夜晚,他去往有天光的地方,而他的阿嫣又會不會覺得冷呢?

……

榮嫣哭著醒來。

在一個黑房子裏。

伸手不見五指,似乎沒有窗戶,又或者被嚴嚴實實堵住。

周圍沒有一絲聲音,大概遠離市區,在一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房子簡陋,沒有床,一張地墊在墻角的地上擺著。

她躺在上面,沒有蓋任何保暖物品,所以很冷,尤其心口這一塊被凍地失覺,宛如心臟被人挖出,空落落。

這是怎麽了,又冷又疼?

眼淚再次莫名其妙流下來,沾滿兩頰,冷冰冰的,於是她身體抖地更厲害,牙齒也咬在一起,所以轉瞬屋子裏就出現了聲音,她上下牙齒打架的驚恐聲。

榮嫣大聲喊,卻只能嗚嗚嗚……她被封住了嘴巴。

眼睛也同樣被封住,一條厚實的棉布,任她淚水如何浸潤,只除了給她增加濕冷,無有任何益處。

終於自她醒來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她絕望至極,屋門傳來動靜。

一扇木門但是外部包著一層鐵皮的門,先後聽到鑰匙在鐵皮上響,接著有人走進來,反關上門,木質材料與門框碰撞,發出一聲無法具體形容但肯定是木門撞上去才會發出的聲響。

她在郊區,或者城中村。

榮嫣得到判斷。

“醒了?”來人用了變聲器,古裏古怪地在此刻氣氛下聽著尤為可怖。

熟人。

榮嫣再得到一個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