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寶寧發飆(第3/4頁)

她醫術高超,毒術更高超,聽說年輕時候還在個什麽谷裏待過,傅寶寧跟舅母呆的久了,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學得了幾分本領。

她聽公主娘說過,舅母出身武家,做王妃的時候,甚至曾經披掛上陣,跟皇帝舅舅一起出征疆場,亂軍中七入七出,殺的刀刃都卷了,人贈綽號玉面閻羅。

那時候皇帝舅舅還不是皇太子,先帝的皇子們鬥的你死我活,王妃們自然也是各不相讓,唯有曹皇後力壓群芳,所向睥睨,眉毛抖一下,沒一個妯娌敢吭聲,公主娘這只帝王蟹也得老老實實的收起鉗子來。

只是從小到大,傅寶寧見到的曹皇後都是溫柔而慈和的,總是會在公主娘發飆的時候護住自己,投喂自己好吃的小點心,她還真想象不出來曹皇後年輕時候的英姿。

傅寶寧這麽想了會兒,就開始想念舅母了,聽見秋雲秋容走過來的腳步聲,這才強撐起精神,準備今晚的宴飲。

或許是因為頭一次見,不必鋪張行事,也沒請府裏其余人過來,就齊國公和寧國長公主夫婦,傅寶寧的長兄傅湛和嫂嫂江氏,再加上傅寶寧和那個莫名冒出來的張遠東罷了。

嫂嫂江氏坐在婆母下首,她之下卻沒有別的坐席,傅寶寧見哥哥傅湛旁邊有兩個空著的坐席,就知道是給自己和張遠東留的,心下不覺煩擾,反倒覺得如此更加便宜。

她心裏邊有事,臉上卻不顯山不露水,跟爹娘問個安,就在哥哥傅湛身邊坐下了。

齊國公見了舊人之子,自然極為開懷,與寧國長公主共飲幾杯,又笑著與張遠東說話。

齊國公的三個孩子,就數傅寶寧最小,上邊的姐姐和哥哥都已經成家,傅湛今年二十有四,相貌卻是像了齊國公,眉眼冷峻,微一擡眼,便覺英武之氣咄咄逼人。

傅寶寧見爹娘都一力促成這樁婚事,早就對家裏其余人不抱希望了,哪知真的落座之後,卻見傅湛眉頭微蹙,似是有些不解:“這個張家,從前怎麽沒聽說過……”

傅寶寧聽得心下一跳,目光亮晶晶的去看哥哥,哪知下一瞬,他眉頭便松開,笑微微的問她:“寶寧,這麽看著哥哥做什麽?”

傅寶寧暗吃一驚,假做玩笑,道:“我剛剛聽見哥哥在誇我漂亮!”

“哪有?我剛才可沒說話。”傅湛伸手去掐了掐她的臉,又笑著哄小妹妹:“不過寶寧確實是越來越漂亮了。”

他不記得自己剛才說過什麽了。

傅寶寧心裏蒙上了一層陰翳,也更堅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齊國公心緒舒暢,接連舉杯與妻兒和未來女婿共飲,傅寶寧酒量不弱,也陪著喝了幾杯,到最後,又主動幫張遠東斟酒,小指微顫,不易察覺的往裏邊抖了些許粉末進去,然後向他舉杯致意。

張遠東沒發現她的小動作,受寵若驚的向她點一下頭,仰頭將杯中酒飲下。

傅湛離得近,雖看到了,卻也只是眉頭微動,一句話都沒多說。

這晚賓主盡歡,齊國公喝的醉了,拉著張遠東的手,連聲說:“寶寧從小就被我們嬌慣壞了,什麽也做不了,脾氣卻大,你多擔待她些,要是敢欺負她,我可不饒你……”

張遠東笑著應下,與寧國長公主一道攙扶著他走出前廳,這才就此分離。

侍從引著他往客苑去歇息,他腳步有些不穩,齊國公今晚喝得多了,他又何嘗喝得少呢。

傅寶寧回到自己房間,點了一支迷香把守夜的婢女放倒,就更換衣著,悄無聲息的往張遠東所在的客苑去了。

她偷偷下在他酒裏的藥粉叫難得糊塗,名字是曹皇後起的,人喝下去之後就會暈暈乎乎,但看起來就跟酒醉了一樣,只是有一樁妙處。

你問他什麽,他便回答什麽,最大程度激發人的本心,醒了之後卻什麽都不記得。

傅寶寧估摸著藥效該起作用了,便急忙往客苑趕,她的功夫是皇帝聘請名師指教的,不敢說以一敵百,但打二十個還是沒問題的。

齊國公的扈從她都門兒清,夜間巡邏的時間也心知肚明,翻過幾道圍墻,傅寶寧順利抵達張遠東所在的客苑,小心翼翼的躲在窗外探聽動靜,卻聽裏邊有少女的驚叫聲傳出來,然後便是嘴巴被人捂住之後的嗚嗚聲。

傅寶寧心頭一個咯噔,從外推開窗扉一看,登時火冒三丈,張遠東醉紅著臉,按著一個府裏的婢女欲行不軌,

傅寶寧一把掀開窗扉,動作敏捷的跳進內室,快步上前,拽著張遠東頭發把他拉開,然後一腳把他踢出了三丈遠。

那一腳踢得狠了,張遠東滾出去老遠,撞到桌腿,才“咚”的停了下來,他捂住傷處,低喘著痛呼出聲。

那婢女嚇得呆住,眼眶裏的淚珠都快湧出來了,傅寶寧看她衣衫還齊整,只是受了驚嚇,想是自己趕到及時,心下歉疚之意才略微減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