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2頁)

昔日的仇人不高興了,她就開心了。

她往躺椅上一靠,又撥了撥了青釉蓮花燈的燈芯,讓殿中燈火更亮。

喬玄頓了頓,手指擱在了自己的衣襟處。

接受了現實之後,脫衣服似乎也不是什麽難事。

皇帝不過就是想要看他羞窘的表情,他若是坦然,對方自然會覺得無趣。

喬玄的語氣溫和下來:“陛下之命,臣不敢不遵,不過宮中還有幾位姑娘,還請對方避讓一二。”

這些京城的貴公子,哪個不是讓丫鬟小廝伺候,洗個澡還要人搓背,肯定老早就被人看廣了。

而且名士多風流,便是喬玄清名極好,在喬青眼中早就沒有多少清白可言。男人就是矯情!

雖說如此,喬青還是應允了姑娘們的要求,擺了擺手:“瓏煙,你們先退出去吧。”

喬玄的外袍便落了下來,他的動作沒有扭捏,眼神中似乎也沒有其他人,就好像是在進行一場無實物表演,演的是沐浴戲。

太監們的眼睛火辣辣的,似乎想要從喬玄的身上盯出個洞來。

喬玄的大氅落在了地毯上,露出裏頭帶著竹紋的長袍。太子畏寒,這宮裏點了地龍,穿著薄薄的外袍也不會覺得冷,喬青的手指敲擊著長椅,清脆富有節奏的響聲和喬玄的心跳聲融為一體。

“喬大人,朕沒有喊停,繼續。”

喬玄沒有遲疑,純白色的外袍像是雲朵一樣,垂落下來,疊在了深色大氅上,有一種零亂鮮明的美麗。

“繼續。”

上半身都脫沒了,看著的宦官們吸了口口水,眼露艷羨。

喬玄被稱作玉郎並非沒有道理,他看著清瘦,穿著廣袖仙氣飄飄,但肌肉卻很結實,像是玉石一樣漂亮。

喬青終於從那種表情不過如此的狀態中興奮起來,起了身,招呼道:“給朕研墨。”

小太監立馬為她端過紙筆來。

喬青一邊畫畫,一邊道:“朕和皇弟都曾畫過美人圖,但喬郎曾經說,朕的畫藝不如皇弟,但朕想,那只是因為畫中人不行。朕思來想去,只有喬郎堪當驚世美人。只是昔日裏喬郎心高,朕不得父皇喜歡,他也不會答應朕這個要求。”

她頓了頓,接著道:“今日我起了畫興,朕徹夜難眠,唯一想到能夠替朕分憂解難的臣子,便唯有喬郎,想來喬大人不會因此怨朕吧。”

喬玄的聲音幾乎是從齒縫擠出來的:“臣不敢。”

喬青沖他一笑,年輕的太子肖似生母,容色宛若好女,她平日裏陰沉著一張臉,如今展顏輕笑,在搖曳的燈光下,有幾分濃烈的艷麗之感。

“便是心有怨言,朕也不介意,反正你得憋著。”

喬玄手指朝掌心緊扣:天子這賤兮兮的語氣,好氣哦!

喬青慢慢畫完了畫,全程很是入神。

按理來說,天子並沒有想要以那種齷齪的方式羞辱自己,喬玄應該慶幸,可是被對方當做一個工具人,呼來喝去,完全無視的樣子,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喬青的興致真的挺好,一幅畫大概畫了一個時辰。

畫完之後,她將那副美人圖卷起來,塞到了喬玄的褲腰帶裏:“朕要睡了,今日有勞喬郎。”

喬玄瞥了一眼,天子的畫技的確大有進步,畫的栩栩如生,極為……淫/靡

她下令逐客,結果喬玄在寒風中才走了兩步,便一頭栽倒在地上。

昏過去之前,他還聽到年輕的天子在耳側譏諷:“都道喬郎心胸寬廣,朕看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