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3頁)

張溪便說了魏寒的那件事,還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他自認自己做的事情雖然不完美,但其他地方倒也挑不出什麽毛病。

喬青斂了笑意:“朕怎麽不知道魏愛卿還做過這種事。”

她從桌案上挑出那份折子,打開來,摔到張溪跟前。

上面的確是那首嘲諷天子的言語,但上面的字跡不是魏寒的,是張溪的。

“朕看折子的時候,還真沒有發現它是罵朕的,張溪你好大的膽子!”

怎麽會是他的字跡,怎麽可能是他張溪的字跡!

張溪張大了嘴,瞠目結舌。

他看向一旁的魏寒,對方低垂著頭,但是唇角竟然是上揚的。

在這一瞬間,他猛地醒悟過來,他中了魏寒的計了,天子根本沒有看到陷害魏寒的東西,但他卻在直接說了出來。

這說明什麽,說明魏寒根本就是冤枉的,是他有意為之。

這段時間以來,他吩咐下去的什麽事情,魏寒都完成的好好的,哪怕是一些瑣碎的小事,他都勤勤懇懇,不出半點錯漏。

剛開始的時候,張溪還會認真檢查,私下裏又笑這愚蠢的寒門子弟,便是他做的再好,他的功勞也會是他張溪的。

就是因為魏寒的忍讓,退步,養大了張溪的胃口,除了皇帝這邊吩咐下來的公文文章,張溪自己的事情也推給魏寒去做。

可能就是在這段時間,魏寒模仿了他的字跡,來了個以假亂真!

張溪眼睛赤紅,怒瞪魏寒,然後又哭著想去抱天子的大腿:“陛下,陛下,這不是我的字跡啊,是魏寒,是魏寒陷害我!”

“你說朕冤枉你,這上面可是蓋著你的私章!”

天子冷酷地一腳把張溪踹開,重重的踹在他的心窩上,搞得張溪心口疼。

張溪心涼了半截,喬青又把另外一份冊子懟著張溪的臉扔了過去。

天子盛怒之下,張溪沒敢躲開,便被散落的紙張糊了一臉。

張溪撿起來看,剩下的半截心也涼了,明明是初夏,他整個人如墜冰窖。

完蛋了,都完蛋了。

喬青顯然對張溪沒有多少情誼,幾個字就定了張溪的命運:“以下犯上,貪墨軍餉,危害江山。拖出去,杖責兩百。”

便是顧蕭這種年輕又強壯的身板,杖責一百也能去了半條命,五十大板就足夠讓張溪癱瘓在床徹底廢掉,兩百大板那就是要他的命。

張溪被拖出去的時候還在求饒,一路的哀嚎,負責行刑的是喬青提拔起來的近衛,出身普通家庭,對天子忠心耿耿。

因為是度支尚書府犯下的過錯,喬青命人把張溪拖到度支尚書府去打,命那些膽敢糊弄她的臣子看著,看到往日不可一世的張溪被硬生生地打的咽了氣。

張溪都被打到血肉模糊了,被打死了,也才不過一百大板,這負責打人的羽林騎還是非常機械的一直打完了足足兩百大板。

要知道宮裏打人,這板子是極其有技巧的,若是天子不想讓誰死,打個五百大板也不會死人,這就是硬生生的想要讓人的命啊。

和張溪一起出現在度支尚書府的還有同樣被傳喚的魏寒,他是頂著雪白紗布出來的,紗布上還有血色滲透出來。

已經從天子口諭中知道來龍去脈的度支尚書府臣子都不敢向平日那樣看魏寒,倒是魏寒收服的幾個同樣出身寒門的臣子替他端了杯熱茶過來:“大人是否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魏寒搖搖頭:“我無礙。”

年輕的官員一臉敬佩地看向魏寒,這頭都包成這樣,還無礙。

魏寒又添了句:“陛下賞罰分明,不會錯罰好人,也不會放過這種危害齊國的蛀蟲。”

果然,之後安撫魏寒的聖旨就上來了,張溪的位置讓另外一個世家子給頂了,但是天子賞賜了魏寒許多補身子的珍寶藥材,還有流水一般的金銀,除此之外,她還提拔了好幾個年輕的官員,正是魏寒向她提過的可用的後輩。

喬青動了張溪,卻提拔了另外一脈世家的子弟。

能夠讓世家團結在一起的只有利益,分化他們的也只有利益。

這下子看魏寒的視線火熱多了,魏寒作為中郎將,在度支尚書府地位不低,但他因為出身寒門,被人排擠,可天子為了補償他,卻大力提拔他手下的人。

這說明魏寒能夠讓他們得到實際的好處。

魏寒謝過了聖恩,任由那些賞賜堆滿了他身邊的位置。

想到皇帝先前對他說的話,他又忍不住露出個無奈卻放松的笑容。

先前張溪被拖出去之後,喬青又道:“李吉,去屏風後頭,給魏寒的腦袋包紮一下。”

一旁的宦官便不知從哪裏翻了卷紗布出來,走到他的跟前,客客氣氣的說:“魏大人這邊請。”

魏寒表情復雜的看著李吉用溫水擦掉他臉上皇帝畫的朱砂血跡,又在皇帝的指揮下包裹上一圈圈的紗布,喬青又興致勃勃的用墨汁調了色,在他的額頭上畫上或是鮮紅,或是褐紅的顏色,血液幹涸之後的顏色是暗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