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咬牙切齒(第2/4頁)

若是真要細細查來,逐個整治,怕是滿朝大臣,剩不下幾個,哪家後宅無陰私啊。

銀冬抿著嘴,滿臉認真的點頭,銀霜月雖然大字不識幾個,卻真要論起,卻是她教養銀冬長大成人。

銀冬在深宮中學盡陰毒手段,可那些被人世人稱頌的寬厚品德,都是銀霜月耳提面命手把手的教他處事,她教給銀冬的或許算不上什麽治國大道,可話糙理不糙,銀冬向來都是很聽信的。

不過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銀冬自然是懂,他不光懂水之清則無魚,還知道如何攪混水,再渾水摸魚殺來儆猴。

只不過這些自然不能讓銀霜月知道,至於那些不幸被抓的“魚兒”,誰教他們礙眼,還膽敢打他長姐的主意呢。

銀冬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銀霜月有些欣慰的勾了勾嘴唇,命婢女們撤掉了膳食。

銀冬卻還不肯走,到了前廳同銀霜月一起飲茶,話題扭來扭去,便總算是扭到了真正的點子上。

“長姐,莫要胡思亂想,”銀冬說,“不過……不知長姐喜歡何種品貌的男子,同我說說,也好給長姐留意著。”

“不了吧,”銀霜月真的不敢再相看了,可她是真的架不住銀冬磨,好一會哭笑不得道,“我不是早早便同你說過嗎?喜歡為人純善,身體魁梧的,樣貌嘛,粗獷陽剛的最好。”

銀霜月每說一句,銀冬的眼神便深沉一分,他確實早早便問過,只是時隔這麽久了,他想要再問問,長姐是否有一些改變。

他竟然一樣都沒有符合的,銀冬牙根有些癢癢,他就是知道長姐對他全無心思,才從不敢暴露哪怕一丁點想法,可兩人朝夕相處這麽久了,長姐的偏好,還竟然一點也改變。

“可是先前兩位公子,還有莊郎官與這要求並不搭邊,為何長姐也願意?”銀冬幾乎咬牙切齒,他當時是專門按照同自己相似模樣選的,為的便是試探長姐,記得當時長姐同意了他嫉妒到要瘋,又高興的發狂。

“那不是沒得選嘛,”銀霜月無奈的聳肩,“我這個命格,還挑什麽品貌啊。”

銀冬垂頭,咬緊了牙,側臉的弧度繃的幾乎淩厲,他很想說——你想挑也沒得挑!這輩子除他之外,休想有其他男人!

但是他不敢。

銀冬是真的不敢,不敢戳破銀霜月的偽裝,不敢去暴露自己的思想,因為皇帝是不可能同長公主在一起的,若是剝奪了長姐長公主的身份,銀冬便再也沒有理由能夠束縛她在身邊了。

沒了這層姐弟束縛,更沒她的喜愛,他靠什麽留住她?

長姐有多麽重視兩人之間的姐弟親情,銀冬只要想來,如今還在心顫。

那年兩人在荒山的廟中躲藏,被追殺的人找到,長姐帶著他鉆進壞掉的佛像之中,卻不曾想那群人沒找到兩人,便放火燒了廟。

兩人被大火和外面不曾走的刺客逼的生生在佛像裏面熬著,幸好那破廟本就殘破不堪,未曾燒的太久,便自動熄了,但饒是那樣,兩人也都熏的半死,而長姐為了護著他,整片後背都被烤爛了。

待刺客走後,兩人艱難的爬出來,正巧遇見路過好心農夫,將兩人送去了山下醫館。

沒有足夠的銀錢,醫師們不肯診病,銀冬到如今尤記得,昏迷之前,長姐跪在地上,一遍遍的祈求他們,“救救我弟弟。”

那時他得到了診治,長姐卻因為被煙熏的厲害,加上後背上的傷不曾好好處理,反復高熱,人倒是熬過來了,嗓子卻永遠壞了,後背上的傷疤,銀冬這麽多年不曾看過,卻就算不看,也能夠想象的出,該是如何的猙獰醜陋。

銀冬便是那時候在心中發誓,他必定一生奉她為長姐,將來禦極天下,必然許她潑天富貴,無上恩寵。

可是他不僅對她起了那種心思,要她,便是剝奪她的所有,不要她,又控制不住毀她姻緣名聲,恩將仇報不過如此,他不是個畜生,又是什麽?

陰險惡毒如他,確實同她喜歡的純善相差千裏。

銀冬閉眼壓制心中翻騰的情緒,睜眼擡頭,又掛上乖巧笑意,“我知道了,定會為長姐好好的留意,今日奏折甚多,我便回去了。”

銀冬說著起身,頭也不回的出了含仙殿,銀霜月送他到門口,心說真不用費勁了,我已經考慮剃頭了。

不過這件事銀霜月還不能這麽早就同銀冬說,她得找個合適的時機,否者她怕銀冬又要哭鼻子。

而在此之前,銀霜月要想辦法約見國師廖亭一次,她其實早想見他一面,這老妖精批的是什麽狗命,還能不能補救了!

這件事不做則已,要是真的做,其實也不難,不過就是待廖亭下朝之後,堵在摘星台門口,先委婉而溫柔的遞上請柬,客客氣氣上書長公主約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