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冬兒想你了

銀霜月也是實在沒辦法,腦子一熱就啃了。

為的也是讓銀冬喝藥,總不能就因為這點事,再繼續消耗下去,銀冬自小身體就不好,這段時間折騰得這麽狠,銀霜月真的是怕,明明富貴潑天卻不治而亡的例子不是沒有,身體真的熬壞了,那可是多少藥材都補不回來的。

這麽作都沒事,是多虧了銀冬年輕,若不然光是高熱,就能把人燒傻了。

銀霜月萬般無奈,一口苦得舌頭發麻的濃稠藥汁子渡進去,不知道是實在太苦,還是渡藥的方式太過刺激,總之銀冬這些天半死不活的眉眼,總算是見著動了動。

銀霜月離開一些,莫說是感覺,她苦得一哆嗦,有點想要幹嘔。

兩人唇分,銀冬傻了,嘴角的藥潺潺流下來,銀霜月連忙用手推住他微張的唇,厲聲道,“咽下去!”

銀冬被堵著嘴,眨巴著眼,看著面前的銀霜月,實則藏在被子裏的雙手,一只正死命地抓在另一只的上面,摳著自己的皮肉,用有些遲緩的卻尖銳的疼痛,來驚醒自己,這不是在做夢,是長姐真的親了他。

當然了,對於銀冬來說,這就是親了,可是對於銀霜月來說,自己啃他這一下,還不如啃個果子來的痛快。

如果一定要用果子來形容,兩個人之間,也是苦果無疑。

而且銀霜月看著銀冬被渡了口藥,就瞪得眼睛都要掉下來的模樣,心中有種恨其不爭的感覺在升騰。

銀冬這是心思亂動到她的身上,就這般癡癡傻傻的模樣,若是真的喜歡上了哪個女子,就這種情癡種子,還不被狐媚得什麽都聽?

這點出息,她從前怎麽就沒看出,怎麽就沒發現他竟然是個昏君的料子?!

不過不論如何,今日銀霜月下的這個,“藥引子”都極其的見效,銀冬咽了藥口中的藥之後,被銀霜月弄了個軟枕,靠坐在床頭,接下來銀霜月一連給他灌了兩碗藥半碗粥,他都乖乖地張嘴喝了。

到後面銀霜月是不敢喂了,銀冬這些天基本上沒吃多少東西,要是一次喂太多,她怕再把銀冬胃給搞壞了。

好在銀冬不像是先前鬧著要死要活的模樣,就是因為瘦得厲害,又瞪得老大的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銀霜月看,看得銀霜月有些坐不住床邊,毛毛的。

這眼神太直勾勾,老是讓銀霜月想起曾經住在山上,夜裏下山去偷瓜的時候,追她二裏地不肯放棄的老黃狗。

她索性把給銀冬擦嘴的布巾抖開,不由分說地把他眼睛給蒙上了,還借口道,“吃過了東西好好休息,太醫說你這些天,都沒有好好的睡覺。”

銀霜月半擁著銀冬,從他身後拿出了軟枕,將他扶著躺下,銀冬像那閨中小女孩玩的布偶一樣,特別乖特別聽話地任由銀霜月擺弄。

將人放著躺下了,眼睛蒙上了,被子蓋到了脖子,銀霜月拍了拍他,說“你好好休息。”接著起身準備走。

誰料她人都走了兩步了,發現自己的衣袍下擺被扯著。一轉頭,就見銀冬倒是還在那裏好好地躺著,還保持著銀霜月給他蓋好被子的姿勢一動未動,甚至連頭都沒挪方向,卻從被子裏伸出了兩根手指,正好扯著銀霜月的衣袍。

銀霜月:……

她心裏鬧騰得慌,這“藥引子”今日下,倒是好使的,可後面絕對後患無窮。

她真的要跟銀冬……那怎麽可能呢?銀冬失心瘋了,她還能也跟著瘋

她這會是想要找個地方冷靜一下,順便看著找個什麽神佛上一炷香,也不論是哪尊,只要是便行,也不求什麽富貴錢財,甚至不求平安喜樂,只求能讓她自己心安一些,畢竟對著銀冬下口這件事,和兔子吃窩邊草沒什麽區別。

銀霜月的負罪感太強了,她沒下口的時候還沒覺得,現在簡直了,這對她來說都不是老牛吃嫩草能夠涵蓋的,自己從小養大的弟弟啊,她這簡直像個饑不擇食的禽獸。

她雖然嫁不出去,命格不行,可自小養個弟弟,好容易帶大,也不是幹這個用的啊……

沒人知道銀霜月心中的感覺,心比那陳腐多年的老樹根還要糟。

可是銀冬沒給她獨自糾結的機會,兩根力度不重的手指,將她的衣袍一掐,就好似掐住她萬裏紅塵肆意邁開的步子,掙開倒是也容易,可是萬一這小崽子再一個想不開,絕食了呢?

那她不是白啃了,銀霜月秀眉快要在臉上擰成麻繩,大開大合地深呼吸兩次,終究是轉回了身。

算了,等到銀冬徹底好了,她再去上香吧……或者直接去一趟光盛廟上,問問那老住持,若是她真的剃頭了,能不能給她介紹個風景秀麗一些的尼姑庵。

銀冬自然不知道銀霜月心中所想,確切來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他耳朵聽不清,眼睛看不見,好像他燒了這些天,腦漿終於燒開了,正咕嘟嘟地冒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