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寒毛豎立

銀冬聽聞之後,心道果然,正這時候,又一批報告的暗衛進來,銀冬擡眼看去,先前被胡敖打成重傷的非淮,正在其中。

“可聽到了”銀冬對著非淮道。

非淮躬身,“是,奴這便派人去營救長公主!”非淮說著急切地轉身要走,這一次說到底是他武藝不精,這才令長公主落在了賊人的手中,是他失職,若是由他親自將長公主安然無恙地救回,這件事或許還有轉圜的余地,若是不能安然無恙地救出……皇帝的手段如何,非淮領教過一次,到如今還在膽寒,不敢想象他和……她們都會是什麽下場。

廖亭咬著牙,疼痛令他眼前發黑卻也讓他清醒無比,確實沒有再昏死的可能,他心思急轉,想著皇帝若是問他胡敖身邊的人數,和布置,他或可利用這件事來邀功,好歹保住狗命。

卻再一次地失策,銀冬根本未曾再詢問他什麽,幹脆利落地抽出了佩劍,廖亭感覺自己的魂都被抽走了,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血液在奔湧,生命在流逝,這是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帶下去,”銀冬手腕一抖,抖掉佩劍上的血滴,“別叫他輕易地死了。”

等到他救出長姐,再同這狗膽包天的好好清算。

非淮領命飛掠而去,不消多久,皇城寂靜的夜空,便接二連三地響起了哨聲,聲音並不大,摻雜在夜風當中,尋常人很難分辨,但是埋藏在各處嚴密監視的暗衛,卻在聽到的瞬間,奔著聲音的來源飛掠而來,同時也從懷中掏小哨吹起,召喚離他最近的暗衛。

溪流入海般,僅僅兩盞茶的功夫,銀冬所站的別院之內,便已經密密麻麻地站滿了垂頭聽令的暗衛,他們個個一身如夜色般濃黑的衣袍,全身上下只露出眼睛,個個身姿輕盈迅速,落地無聲,隨便拉出去一個,都是萬中無一的高手,最最難得的是,這些人全都悍不畏死,全都只聽命於銀冬一人。

偌大的院子這一會的功夫已經站滿了,卻還不斷有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人,不斷落在各處的墻上,樹上,無聲無息聽候指令。

數量龐大如一只暗夜軍隊,這便是銀冬不屑問廖亭胡敖他們到底多少人,什麽布置的原因。

一個被追殺的落難將軍,再是有一些死忠,再是武藝高強,又如何能夠架得住皇帝手下訓練有素且數量龐大的飛羽衛麽?

況且皇城中的巡城衛便是他們的後援,即便是胡敖將整個西北軍全部都浩浩蕩蕩地帶著,這些人聯手廝殺開來,也可抵擋一陣,何況胡敖現如今只是個落跑的瘋狗,若不是礙於銀霜月在他們手中,銀冬揮揮手,頃刻間便能夠送他們駕鶴西去。

待人幾乎全部到齊,巡城衛也在大門外守候,銀冬這才示意非淮可以行動,沒有出兵誓師的龐大陣仗,非淮不過悄無聲息地打了幾個手勢,這些人便再度悄無聲息地如水一般分批流入夜色,四面八方飛檐走壁,乘風一般地快速朝著光盛廟的方向集合而去。

銀冬將大氅裹緊,他沒有絕妙的輕功,卻有最精銳的良駒騎兵,出門上馬,親自帶隊打頭,領著幾乎占據半條長街的巡城衛,跟在暗衛的後頭,迅速朝著光盛廟的方向快馬而行。

馬蹄聲驚醒熟睡的皇城百姓,高官人家,卻還未等各家的奴仆揉著眼睛出外查看,便迅速地消失在遠處,今夜,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這邊救兵如風一般迅疾地向著光盛廟席卷而來,銀霜月關在黑漆漆的小屋子裏面,心裏也是如同萬馬奔騰一般的不安定,她的要求看似合理,其實經不起細推敲,落入賊窩命都快沒的人,還一定要胭脂,這不是有病嗎?

那廖亭也算老謀深算,只要稍微細想,便不至於這點道理想不通,真的會以身犯險,去城中嗎?

只要他去,即便不是買胭脂,只是在城中晃上一圈,銀冬絕對能夠將他拿住,國師那人可不是什麽硬骨頭,又沒什麽高潔的氣節,稍加威逼便能夠得知她在何處。

銀霜月這方法其實有些冒險,若是被猜測出來,殺她倒是不至於,畢竟還要利用她做誘餌,但她今夜必然會受些苦頭。

銀霜月慌啊,養尊處優了這麽久,她被捆一捆手腕都青了,胡敖可是戰場上下來的兇煞之徒,若是命人對她動刀子,割她個鼻子她就變無鼻公主了,若是割她個耳朵,她不就變成一只耳了嗚嗚嗚嗚。

本來就嫁不出去,要是再缺點什麽零件,她不要做人了!

銀霜月慌得很,好在她手被捆縛到前面了,摸下頭頂沒有因為劫持顛簸遺失的簪子,用絲線很輕易地便割斷了繩索,只是銀霜月試圖逃走卻黑乎乎地摸遍了所有地方,這裏不知道是什麽地方,沒有窗戶,只一扇門,門還被鎖著,外面有人把守,她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響,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她一個弱女子,只能無助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