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喝醉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的,像是被粗糲的砂紙磨過,傳入耳中時有些癢癢麻麻。

舒清因擡手揉了揉耳朵,抱怨道:“你好兇。”

“你到底醉沒醉?看清楚我是誰了,”沈司岸擰著眉,傾下身子仔細觀察她的臉,“你是不是故意裝醉想趁機占我便宜?”

舒清因還眯著眼,聞言又咧嘴傻笑,“你有什麽便宜可占的?”

說完她嘴角還配合的往旁邊撇了下,做出十分不屑的樣子。

沈司岸眯著眼看她,復又撚起她頰邊的一縷發絲纏在指中,聲音又比剛剛低了幾分,“有沒有你占占看不就知道了?”

她埋在枕頭裏的小腦袋又搖了搖,“我對女人不感興趣。”

沈司岸舌尖抵腮,眸色漸暗,他不是什麽虛懷若谷的男人,給她抱上床,當然不想讓其他人占了功勞。

他直接伸手將她從床上撈起來,有力的胳膊環住她的腰引她坐在床上,女人醉得渾身無力,纖細的背脊軟綿綿的倚靠在他的手上,沈司岸單膝跪在床間,另只手托住她晃晃悠悠的下巴。

她的睡袍絲軟平滑,沈司岸感受到她的蝴蝶骨凸出的地方和脊椎微微下陷的曲線,除此之外再沒有感受到任何束縛和搭扣。

他當然知道只要輕輕解開她腰間的系帶,就能知道她到底穿沒穿。

“睜眼,”沈司岸沉聲,“看清楚我是誰。”

舒清因睫毛顫了顫,眼皮宛如千斤重,唇間喃喃,“我想睡覺。”

被這樣托坐著並不舒服,雖然背後有只手牢牢地撐住她,但她還是喜歡軟和的床墊。

“舒清因。”

沈司岸抿唇,語氣中帶著薄怒和壓抑,掐著字眼叫了聲她的名字。

扶著她的那只手的手心正在發燙,有股不可名狀的火苗徐徐燎繞至全身,幾乎是拼命壓抑著身體內的某種沖動。

男人紅著眼,用氣音向她問罪,“你玩我是吧?”

她嘴角向下撇,語氣含糊,“姐姐,我想睡覺,不想玩了。”

說完她就真的好像要睡過去,睫毛不自覺地掃了掃下眼瞼,最後像把乖巧的小扇子靜靜安放著,落下一道淺淺的陰影,現在她應該是卸了妝的,眼皮那塊兒沒有抹別的顏色,卻又不同她肌膚的瑩白,鋪著層若有若無的粉色,和她臉頰邊的天生的紅暈差不多,像是桃花瓣最深入花心那部分的花蕊。

他動了動喉結,略帶急促的呼吸打在她臉上。

舒清因不舒服的蹙起眉,下意識伸手擋住了這股氣息,柔軟的指腹搭在他的唇間,似有似無的力道。

沈司岸忽然覺得有點癢,將她的手抓開。

他捏著她的指尖,像是捏著溫潤的玉,沈司岸垂眼看過去,發現她手上還是什麽都沒裝飾。

只是這樣近的距離,才終於看到她左手無名指那兒有圈小小的痕跡。

她結婚了。

沈司岸從喉間吐出一口渾濁微熱的嘆息,最後又將她放回到床上,坐在床邊邊冷靜邊發呆。

他用手肘撐著膝蓋,掌心蓋著眼睛,啟唇痛苦的嘖了兩聲。

再待在這兒誰都別想睡了。

冷靜過後,沈司岸下意識的叫了聲“Siri”想問問現在幾點了,然後才意識到他的手機落在自己房間裏了。

但Siri還是回應了他。

“什麽事?”

他朝著聲音看過去,原來是她的手機。

沈司岸挑眉,看來她手機不怎麽認主啊。

“現在幾點?”

“現在是十一點四十八分。”

這麽晚了,沈司岸又想起今天是舒清因的生日。

好好的生日過得也不像生日,倒像是一年一次的大型企業聚會,她這個壽星公好像也沒有很開心。

今天過去了,等下次生日就又是一年了,他想了會兒,拍了拍身後微微鼓起的被子。

被子動了幾下,女人不耐的聲音響起,“幹嘛?別吵我。”

“還挺兇,”沈司岸唇角微勾,也沒生氣,“看在你過生日的份上,陪你再呆十幾分鐘吧。”

等到十一點五十九分時,離她生日過去還不到一分鐘。

沈司岸懶懶的掀起眼皮,臥室裏昏黃的燈灑下溫柔的落影,將男人挺直的背映在床邊。

他漫不經心的啟了啟唇,而後對著沉沉睡過去的女人說了句,“生日快樂。”

舒清因沒有回答,應該是徹底睡過去了。

***

次日清晨,舒清因是在床上醒過來的。

她揉著太陽穴下床倒水喝,等走到客廳才發現這滿地的狼藉。

昨天真是放肆喝了很多。繞著客廳看了兩圈,她才發現徐茜葉不知道去哪兒了。

印象中好像是她送自己回酒店的,舒清因想了半天,也想不起為什麽一起床徐茜葉就不見了。

她一個無業遊民又不用上班,所以排除提前起床上班打卡的情況。

套房門被叩響,侍應生隔著門問她需不需要早餐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