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頁)

這自然是個解釋。

飛雪有些為難,卻仍忠心耿耿地:“可、如果那個舒闌珊以後跟楊時毅勾結起來……”

“他不敢。”這是趙世禛的回答。

趙世禛明知道那些殺手是誰派來的,明知道這樣做更會得罪東宮,卻還是如此選擇了保護這個舒闌珊。

為什麽會如此信任此人?

明明才認識不久,而且這也不是主子的行事作風。

此刻西窗忽然鬼鬼祟祟地湊近過來,低低地又問:“姐姐……”

飛雪轉頭:“怎麽了”

西窗道:“其實仔細看的話,那舒監造長的還是……挺不錯,細皮嫩肉的,你說主子會不會一時之間的意亂情迷……”

“呸!”飛雪窒息,旋即呵斥:“你要死!還不閉嘴!”

西窗忙捂著嘴:“好姐姐我錯了!”

半晌,飛雪才恨恨地說道:“主子不過是一時覺著新奇而已,區區一個不入流的小吏,就像是只小貓小狗,隨便的逗弄逗弄也就罷了,你再敢胡思亂想瞎說八道,回頭我告訴富總管,看他怎麽治你。”

西窗急忙求饒。

舒闌珊起初覺著西窗那輛車已經算是上乘,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蹭到榮王殿下的王駕。

最初她很緊張,一頭鉆到趙世禛言語設下的圈套裏,可趙世禛似乎並沒有殺意。

弄清楚這個後,心暫時可以安穩,又因為絕早趕路且受了驚嚇,不免困倦襲來。

起初她還硬撐著只管瞌睡,但車內很是安靜,馬車輕微的搖晃又放大了她的睡意,舒闌珊終於睡了過去。

在睡夢中她仿佛又回到了豆蔻之初,少女們結伴入了學堂,衣香鬢影,鶯聲燕語。在她面前,所有人散開,露出坐在窗邊的一道身影。

旁邊有人介紹:“這是瑞國公府的三小姐,閨名適汝。”

她看見鄭適汝緩緩回眸,許多人中,卻正跟她四目相對。

後來兩人熟稔,她想起初次聽見鄭適汝的閨名,便咬著對方耳朵說:“你有沒有字?”

“什麽字?”鄭適汝知道她向來古靈精怪,只怕是話中自有玄機,便仍是氣定神閑地問。

她笑說:“怎麽連這個都不知道?就像是蘇軾字子瞻,陸遊字放翁,你的呢?”

“我不過是女子而已,要什麽字?”

“我卻有一個極合適你的,你要不要聽?”

鄭適汝在她眼裏看到熟悉的狡黠:“哦?是什麽?”

她笑:“就叫——宜爾。你覺著怎麽樣?”

“宜爾?”鄭適汝略一忖度,臉頰上多了一絲紅雲,“哼,早知道你又來捉弄人。”

她知道鄭適汝通古博今是個才女,自然一想就明白自己給她起這個字的用意,不由大笑:“我哪裏捉弄你了,你的閨名‘適汝’,適是合適的意思,汝就是你,自然就是很可人之意,豈不就是‘宜爾’,詩經上說,‘宜爾家室,樂爾妻帑’,又說‘宜爾子孫,振振兮’,可不都是很好的意思嗎?你還不快感謝我賜你這個好字?!”

鄭適汝滿面無奈,如同男人一般拱手作揖道:“那我便多謝姍妹妹賜字了。”

兩人笑做一團。

往事雖然多半都泛著慘痛的血色,但到底有著難得珍貴的片段。

睡夢中舒闌珊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宜爾……”

朦朧中仿佛有人靠近自己,咻咻地有些暖意。

舒闌珊覺著不自在,扭了扭頭把臉藏到肘彎裏去了。

車子才到太平鎮,飛雪就在外頭報說:“主子,前方有人。”

自打舒闌珊離開後,但凡得閑,阿沅都會到鎮子口往淳縣方向的路上打量。

王鵬等巡查經過,好幾次都看到她頂著西風等候的身影,未免感嘆。

“偏偏是舒監造有這種福氣,似老子這種頂天立地的八尺男兒,卻還是光棍一條。”王鵬摸著腦袋,覺著世道太不公平了。

眾巡捕嘻嘻而笑,捕快小宋道:“上次聽說王媒婆給捕頭你說了一個,怎麽你不願意呢?”

“放屁,是好的我能不答應嗎?”

又勸阿沅:“舒監造的差事辦完自然就回來了,不如且家去等候。”

正在吵鬧,卻見前方路上有十數道人影護著兩輛馬車緩緩而來,瞬間大家都停了說笑,擡頭觀望。

中間那輛馬車遠遠地停住,車上有個人“滑”了下來。

王鵬才站起身來,阿沅早拉著言哥兒往前奔出了幾步。

原來下車的正是舒闌珊無疑。

阿沅幾乎喜極而泣,言哥兒撲上去抱著舒闌珊的手臂,緊緊地依偎在她的腿上。

王鵬也高興起來:“舒監造你總算回來了,從你走了,你家娘子就一直在鎮子口上等你。都快成望夫石了。”

忽然小宋發現舒闌珊臉頰上的傷:“舒監造你的臉怎麽了?”

舒闌珊忙擡手擋了擋:“沒什麽,給樹枝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