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4/4頁)

闌珊氣沖心頭,咳嗽連連,她俯身捂著胸口,阿沅著急地爬起來要扶著她,卻給她狠狠推開。

這時侯言哥兒從門外跑進來,他跑到闌珊跟前,一把抱住了她。

言哥兒仰頭望著闌珊,嘴唇蠕動,忽然嘶啞地說:“爹、爹爹……不氣。”

闌珊無法置信,淚卻奪眶而出:“言哥兒你、說什麽?”

言哥兒緊緊地抱著她,小孩子眼中噙著淚,卻斷斷續續地說道:“爹爹,娘親不生氣!言哥兒也……不氣!好好的!”

縣衙的班房,捕頭王鵬正跟幾個捕快聊天說地。

又說起闌珊病了,有幾個捕快笑道:“舒監造那身子骨也是弱的很,不過昨兒到底幹什麽去了?聽說王爺也跟著一起來回的。”

“咱們舒監造好像很入王爺的眼呢,也許以後會飛黃騰達也說不定,說來,監造那個小模樣真是叫人……可惜不是個女孩兒,要是個女子,恐怕這鎮上沒有比她好看的,真真可惜了。”

王鵬叫道:“可惜個狗屁!你這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他若是個女人,誰還能當咱們河道監造?沒看到上回秋汛上遊淹了多少?要不是舒闌珊,只怕你這小子也不知給大水沖到哪裏喂魚去了呢!”

王鵬向來瞧不慣舒闌珊,如今卻替她說話,大家哈哈大笑起來,不再敢亂說了。

西窗竄到後院,便把舒闌珊病了的事告訴了飛雪。

飛雪低低呵斥:“這什麽小事兒也來跟我說?還不快進去伺候,跑到這裏來,你也野的沒規矩了!”

西窗忙跑進去,卻見主子正端坐桌前,似乎在寫什麽,當即忙跑過去磨墨。

趙世禛頭也不擡地:“你剛才說什麽?”

“啊……”西窗一愣,“沒什麽的,就是那些人在外頭胡唚,還聽他們說舒闌珊病了。”

趙世禛蘸了蘸墨:“你果然是很閑。”

他的手很穩,字極為漂亮。

趙世禛盯著信紙上那三個字,心神一瞬恍惚。

榮王殿下又想起來那天傍晚,他站在縣衙的二層小樓上眺望夕陽。

眼睜睜地看著那道身影慢吞吞地進了衙門,慢吞吞地往後院而來,然後……他就那麽看著她,在院門口徘徊了整整一刻鐘。

趙世禛甚至懷疑,若是沒有個契機的話,這人會一直徘徊等候下去。

所以才故意找了個由頭讓西窗出去,“正好”遇見了她。

他猜測闌珊那是來道歉的,可沒想到她居然只送了一包糖炒栗子。

正如西窗所說,他向來不喜歡那種東西,可是嗅到那股焦甜的味道,突然有些蠢蠢欲動。

他其實並不很想吃,但是也不想讓西窗就這麽自在的吃了。

所以……

只是那種東西一次吃了太多,鬧得他胃裏怪難受的,卻不便告訴別人,畢竟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趙世禛的目光描摹過信紙上落筆的“舒闌珊”三字,字字勾勒如畫,“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西窗抖了抖耳朵:怎麽主子好像在叫舒闌珊的名字?可這語氣是不是有點兒怪、怪親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