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4頁)

起先太平鎮內並無開建縣學的計劃,是闌珊幾次送言哥兒上學,察覺不對,所以盡力在林知縣面前周旋,才終於批了下來,可謂說縣學從開始到起建,都是闌珊一手促成跟謀劃的。

這教師自然也心知肚明,此刻臉上不由露出慚愧之色。

阿沅故意將說話聲音放大,裏裏外外的小學生們也都聽呆了,有幾個臉上露出不安的表情。

此刻阿沅握著言哥兒的肩,掃了眼在場的小孩子們:“是誰動手打了言哥兒的?給我站出來!你們主動站出來認了錯兒,我還可以原諒,叫我查出來,一個也放不過!我要問問你們家大人,平日裏怎麽教的你們,打小兒這麽橫行霸道想幹什麽?”

教師給阿沅一番話說的很是愧疚,便也道:“言哥兒向來性子溫和,並不主動招惹人,這次是誰動的手?快些認了,向言哥兒跟舒家娘子道歉。不然的話,以後我也是遲早能查出來的。”

教師說罷,終於有幾個小學生三三兩兩站了出來,認錯之余,卻說是言哥兒先動的手。

阿沅跟教師都不信,再問他們緣故,卻支支唔唔,終於有一個說:“他們說言哥兒的爹爹是斷袖,不要臉!言哥兒就動手打人了。”

又有幾個人附和。

阿沅發現言哥兒的手緊緊握著,抿著嘴,非常生氣的樣子,這才明白為何自己在家裏百般問言哥兒,他只是不提。

教師慌忙向阿沅致歉,又請她不要跟闌珊提起,阿沅微笑道:“謠言止於智者,我家夫君是什麽樣的人,我自然最清楚,我也不會因而遷怒於誰。只要先生能保證言哥兒在學堂裏無事,我便很感激了。”

教師道:“阿沅娘子放心,我向你保證,以後再不會出現這種事。”

阿沅蹲下身子看著言哥兒,輕輕撫過他的額頭:“原來你是為了這個?是不想別人說爹爹的壞話嗎?”

言哥兒眼中帶了淚,終於撲在阿沅懷中,啞聲道:“爹爹不是!”

阿沅一愣,抱著言哥兒的身子,心裏又是欣慰,又有些隱隱地忐忑。

這日下午,外頭突然沸沸揚揚的傳,說是之前無頭屍體的案子已經捉到真兇了,竟是那個常會喝酒撒潑耍無賴的地痞胡老三,據說還從他家裏搜到了人頭以及財物若幹。

那具無頭屍體的出現在鎮上引起的騷動不小,一時之間大家都在談論,又說起胡老三平日為人的確是橫行霸道,稍有不如意就動手打人的,沒想到居然是如此膽大包天的兇徒。

阿沅聽了半天的閑話,直到申時,闌珊才終於回了家。

才進門阿沅就發現闌珊居然換了一件衣裳,不由問道:“哪裏去換了的?原先那件呢?”

闌珊道:“這個、這是知縣老爺送給我的新衣裳,說是謝我上次給小姐說情才給的,那件舊的先留在縣衙班房裏了。”

阿沅打了水來給她洗漱,一邊同闌珊說起胡老三殺人被拿之事,又問闌珊:“到底是怎麽回事?真的是他?”

闌珊道:“這件事是王捕頭帶人去拿下的,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阿沅一邊聽著一邊替她挽起衣袖,無意中發現闌珊的手腕上有點淤青:“喲,哪裏碰著了?”

闌珊忙將她推開:“是巡視縣學的時候不小心撞在了堆著的木柱上,不要緊。”

阿沅心頭一動,忽然覺著有些異樣,正要仔細打量,闌珊卻向著桌子上一指,道:“殿下的衣裳他不要了,咱們留著吧,必要的時候還能賣了換錢呢。”

阿沅聽了這句,果然轉移了注意力,忙打開包袱看去,果然是那件松花色緙絲袍子,金碧輝煌的十分醒目,阿沅笑道:“果然不愧是榮王殿下,這樣大方。”

她本來想把榮王派西窗送言哥兒回來的事告訴闌珊,可又怕闌珊問起內情,於是反而不說。

稍晚言哥兒也回來了,幸而是西窗的好藥,言哥兒臉上的傷好了大半,闌珊雖看了出來,阿沅只說他是跟孩子玩鬧不小心碰傷的,她已經處理過了,闌珊也並不疑心,一家子吃了晚飯。

這夜睡到半宿,阿沅突然聽到闌珊仿佛在低低呼痛,她忙起身:“怎麽了?”

闌珊給她叫醒了,定了定神才道:“我說夢話了?不打緊,也許是最近太累了,歇歇就好了。”

阿沅盯著她,忽然擡手去解她的衣裳:“給我看看。”

闌珊嚇得摁住她的手:“幹什麽?”

阿沅卻掀開她的裏衣,低頭看向她腰上,果然很大的一塊淤青。

“我就知道不對!”阿沅渾身發抖,道:“這難道也是柱子撞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闌珊見她終究發覺,不由苦笑。

今日闌珊下了馬車後,背著包袱自往回走,才拐進巷子,迎面就見鎮上一個有名的酒鬼無賴,正是胡老三,搖搖晃晃地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