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4頁)

闌珊道:“起先殿下的確病的不輕,不過今兒已經好多了,聽說外頭有些異動,已經出去巡查了。”

江為功道:“原來如此,這樣我就放心了。不過……殿下真的像是溫郎中說的,難道要掩蓋方家的不軌之事,把責任推到咱們工部身上嗎?”

闌珊道:“殿下沒跟我提起這個,但我想他不至於是這麽目光短淺的人,畢竟如今三部應該齊心一體才是,等溫郎中跟他碰了面,應該就會了然了。”

江為功也連連點頭:“說的是,我就覺著榮王殿下那樣的人物,當然不會做這種齷齪的事。”

才說到這裏,裏頭老杜退了出來,見狀道:“舒丞,你進去吧。”

闌珊一怔,繼而道:“是。”

江為功眨巴著眼睛:“怎麽叫小舒進去?叫他進去幹什麽?”

老杜拉住他:“別多嘴,趕緊回去吧。”不由分說地拉著他下台階去了,江為功且走且還回頭張望。

夜風很冷,闌珊在門口站了這半天,凍得鼻子都紅了。

她進了廳內,向著溫益卿行禮,那一聲:“參見郎中大人……”還沒說完,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忙掏出帕子來擦拭,又擔心溫益卿會覺著自己是故意無禮。

只聽溫益卿淡淡地說道:“舒丞的身子還是這般弱不禁風啊。”

還好,聽不出有什麽明顯的譏諷。闌珊把帕子收起來:“卑職多謝溫大人體恤。”

溫益卿道:“方才我跟他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是。”

“你有什麽看法?”

闌珊詫異,擡頭看了看他:“我的職位卑微,並無什麽看法。”

溫益卿冷笑:“問你你就說,你整天跟著榮王殿下,總該知道些他那裏的動向,難道他絲毫也沒跟你透露過?”

闌珊又覺著刺耳,什麽叫整天,她統共才去驛館兩天,說的倒像是跟了趙世禛半輩子。

不過若說她一無所知,倒也是違心的話。

闌珊沉默的時候,溫益卿道:“你既然聽見我剛才說的了,就該明白,此事不僅僅是一兩個人的事,是整個工部,雖然說楊大人跟司禮監早有約定在先,但是榮王殿下顯然有心袒護海擎方家,當然是為了東宮體面著想,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榮王殿下為何會擔著幹系也要保方家,而張公公也為何跟榮王殿下達成了默許。”

闌珊搖頭。

溫益卿道:“海擎方家深受皇恩,這一代雖有些沒落,但祖上很是顯赫,他們在海擎自然是舉重若輕的,有一塊地,是先皇帝特賜給他們的,當初皇上起意要修小運河,卻因為地在他們手裏,皇帝礙於先世宗的的顏面,便擱置了運河計劃。如今……”

溫益卿瞥向闌珊,卻見她正凝神細聽,他笑了笑:“不愧是榮王殿下,一趟海擎之行,竟然說服了方家,方家竟然肯把那塊地拱手獻給朝廷,要知道那塊地上還有他們的祖墳呢!”

闌珊聽得不由心跳,原來趙世禛去了一趟海擎,竟促成了這樣一件大事!她記得多年前皇帝想修運河,可是運河必須經過海擎方家的祖墳之地,雖然皇廷對於方家多有暗示,但是方家卻並沒有因此松口,畢竟那是先皇賜的,皇帝也只得作罷。

如今趙世禛竟能說服方家用這一招……可謂是釜底抽薪,壯士扼腕,也的確唯有這樣,才能彌補方家私用海船佳木的大逆之罪。

溫益卿道:“這樣的功勞,自然就可以把先前‘誤’用了海船良木的過錯給壓過去了。所以張公公才也肯賣他們這個面子,因為張恒知道,能修運河,皇上一定會高興的。但方家的錯揭過去了,誰來承擔海船一案的罪過,就憑那幾個子虛烏有的賊匪?大頭當然還在工部。”

的確是這個道理。皇帝的性子就是這樣,一旦有人滿足了他的心願,那原本那份不悅之意自然就傾瀉到另一方,完全不管那方是否無辜。

溫益卿皺眉:“而且如今雖然有些備用木料,工部又從各地緊急調運,但是每一處的木材都是有限的,這種拆了東墻補西墻的法子如何能長久?運輸的錢,以後再補充木料的錢又從哪裏出?上次為了從四川湖廣采伐木料,戶部已經叫苦連天了,如今又引發這些多花錢的地方,最終的重擔還不是落在工部?”

思忖再三,闌珊道:“之前殿下無意中的確跟我說過,造船局的那個宋文書是個重要人物,可惜他自盡身亡了,不過他臨死之前透露過,說他背後是我不能惹的人,今晚上殿下親自出外,也是因為宋文書被捉拿後引發了打草驚蛇的效果,所以,如果殿下能夠拿住那背後的人,這件事未必就是工部的責任。”

溫益卿道:“那你知不知道那個不能惹的背後勢力是什麽人?”

“我如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