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4頁)

“哈哈。”楊時毅笑的眉眼生輝,“益卿,你把本部堂看的如此之透,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溫益卿道:“我也是有些出乎意料,沒想到大人對他如此看重。”

“怎麽,益卿是察覺到危機了嗎?”楊時毅揚眉,唇邊有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是因為看出了闌珊才能的確過人,覺著自己將被比下去了?”

“大人知道我不是那種妒賢嫉能的人。工部有出色的人才,我更高興。”

“其實不管外頭的人如何猜忌,我還是知道你的……”楊時毅的臉色稍霽,微笑道:“闌珊先前屢次冒犯你,你若是想要懲治打壓,大可以借機發作,但是你非但沒有,反而在公主殿下面前也否認闌珊動手的事實。這已經是看出你心胸寬厚,能容人之雅量了。”

溫益卿一時沒有說話,片刻才悻悻道:“可我竟不知道,他既然身負絕世才華,為什麽性格那樣……難以相處。”

不,溫益卿話一出口就覺著不對,平心而論,闌珊的性子並不難相處,恰恰相反,她對其他人都極好脾氣,比如先前給西窗責罵卻不發一聲,倒並非單單因為西窗是趙世禛的人的緣故,工部內部也有很多人對她持有異議,但闌珊極少辯解,就算聽見有人背後非議,她也並不惱怒,也絕不會主動上去辯解。

唯獨對他!

唯獨跟他相對的時候,針鋒相對,分毫不讓,甚至……那天闌珊揮掌打他的時候,溫益卿明顯地看到她眼中的殺氣!是真的想要他死啊……

還有她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旁邊的楊時毅仿佛聽見了溫益卿的心聲:“對了,那天闌珊對你動手的時候,她好像說了句什麽話?”

溫益卿心頭一動,終於垂眸道:“也沒什麽,無非又是罵了我一句而已。”

楊時毅凝視著他,未必全信這句,卻也並沒有再問。

突然溫益卿道:“尚書,我有一事不解。”

“何事?”

“為什麽舒闌珊,跟我像是八字不合、前世宿怨一般?我並不是故意針對他,有時候也想跟他好好相處,可總是適得其反,事與願違的。”

楊時毅笑了,向來內斂的溫郎中,這會兒也是苦惱的沒有法子了,所以想跟自己取經嗎?

“你為何不親自問闌珊。”終於,楊時毅回答,“開誠布公的談一談,比問局外人要好的多,也更容易解決症結。”

闌珊那邊兒,雖然給楊時毅扔下了,但是因為從雨霽那裏得了實信,這在心口上壓了大半個月的石頭總算不翼而飛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回工部的路上唇角都是上揚的,只在進公事房的那瞬間,笑容才忽然消失。

原本她所坐的圈椅上多了個人。

闌珊皺緊眉頭:“溫郎中?”

溫益卿居然在自己的房中,坐著她的椅子,莫非是走錯房間了嗎?

溫郎中的臉色卻是平常:“舒丞,請坐了說話。”

闌珊左顧右盼,想找個人來問問這是什麽情形,溫益卿卻道:“我有話問你,不想爭執,畢竟有些事情,說開了最好。”

聽了這句,闌珊才後退一步,在旁邊的圈椅上落座:“郎中想說開什麽?”

“你為何如此針對我。”

“我以為郎中知道。”她看向別處,唇角多了一絲譏誚。

“我更願意聽你親口告訴。”

“你真的想知道?”闌珊總算看向溫益卿。

溫益卿的神色異乎尋常的平靜:“不錯。我想聽你告訴我,實話。”

之前給掌摑留下的痕跡消失了大半,嘴上那殘存著的幾處傷就格外醒目。

若是換了別人,若他真正狼心狗肺,吃了那樣的虧,應該會……睚眥必報的吧。

但他竟沒有。

闌珊又想起日前他挺身而出擋下西窗之事。

也許,的確該跟他好好地說道說道了。

闌珊低頭整理了一下思緒:“郎中該知道,榮王殿下這次見怪於聖上的緣故吧。”

“人盡皆知。”一是聖孝塔非樂攀咬,二是榮王夤夜欲開城門。

“殿下之所以要開城門,您可知道為何?”

“後來我才聽說,是原先你在澤川所破的那個什麽幫派報復,擄走了你的家人。”

“哈哈。”闌珊仰頭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難道不是?”

“我鬥膽問一句,郎中這話是從哪裏聽來的?”闌珊想了想,認真道:“是不是,正是溫柔和順高貴大方的公主殿下所說?”

溫益卿聽出她又對公主語出不遜,只不過這次,他好歹壓住那要反駁的沖動:“是又如何?”

“作惡的人,總是會粉飾太平,或者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闌珊喃喃了這句,冷笑道:“郎中既然開口問了我,我再藏著,未免不夠意思了。我家娘子跟言哥兒給擄走,真兇不是別人,正是你溫郎中那位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