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4頁)

溫益卿怒道:“滾!”

老者卻有點不敢多嘴了,忙著把豆腐包起來雙手呈上。

溫益卿叫管事給錢,老者卻無論如何不敢收。

溫益卿只叫扔下,臨去又問:“可知彭家的人因何搬走?”

“這、”老者略微猶豫,終於說道:“原本大家以為,是因為計小姐的事兒鬧得……可後來、後來看他們家的人似乎也不怎麽傷心,聽說是有誰撫恤過不少銀子之類,小人也記不清了。”

溫益卿又聽見那種呼嘯而來的噪音,幾乎把他擊倒在地。

“那他們搬去了哪裏?”

“應該是金陵吧,聽說他們原本是那裏人,不過也未必,若是有錢,這天下多大,哪裏都可以去得。”

溫益卿握著那包油煎豆腐,也不再往深巷子裏去了。

他想找的人竟也離開,想問也問不到什麽。

可是到底還有些意外收獲。

走了幾步,溫益卿想起一件事,他轉頭看向管事,凜然道:“今日的事情,不許對任何人多嘴,不管是家裏老夫人那邊,還是公主府那邊,若是叫我知道了一點風聲,我便饒不得你,你明白嗎?”

管事方才第一次看他發怒,此刻也噤若寒蟬道:“是!小人不敢!”

於是來到工部,一路向內而行,正過角門的時候,那院子裏有些來的早的官員,一個個正在閑聊。

有道:“聽說今兒舒丞告了假。”

“啊,也該告假了,之前因為聖孝塔的事情,舒丞熬了大半個月,也難為他了!”

“聽說昨兒舒丞跟著尚書進宮面聖,皇上很是喜悅,賞賜了什麽寶物給舒丞。”

“這是人家應得的,原本以為他不過是頂著尚書大人同門的名頭,實則是繡花枕頭,沒想到這樣能為,也算是實打實的青年才俊了。羨慕不得的!”

這人果然是得有真本事的,當初覺著舒闌珊的設計漏洞百出,如今見了真章又得皇上青眼,大家的口風一致變了。

可又有人笑道:“可惜啊。”

有問:“可惜個什麽?”

“可惜舒丞年紀這樣輕,竟早早地成了親,他那娘子聽說還醜的駭人!你說他要是現在沒娶妻的話,京城裏哪一家公府侯門的不忙著招婿?”

“哈哈哈,這話說的是。不過人家兒子都那麽大了,還是別說這風涼話!”

“說起舒丞那兒子,嘖嘖,倒是生得好個相貌,多半是隨舒丞。”

“對了,上次大理寺姚寺正領著來,我看了一眼,你們猜怎麽著,我怎麽覺著那孩子的眉眼裏,隱隱約約的有點像是咱們溫郎中……”

大家一聽,有人不以為然便笑起來:“又瞎說了!”

那開口的也忙笑道:“是開玩笑,玩笑的,各位不要當真!”

溫益卿握著那包豆腐,面上平靜,心中卻仿佛驚濤駭浪一般。

若是在平時遇見有人背地嚼舌,溫益卿自然會立刻義正詞嚴的制止,何況涉及自己,更會勃然大怒。

但是今日他並無此心,反而放輕了腳步,直接回了自己的公事房。

本來該立刻去軍器局督促的,可是方才那幾步路仿佛耗了他渾身之力,他坐在圈椅上出神。

那包豆腐放在桌上,溫益卿看了半晌,終於將其打開,他猶豫了會兒,拈了塊試探著放進嘴裏。

真是,像是藏在記憶深處的味道。

耳畔驀地響起女子銀鈴似的笑聲:“你快別藏,才進門兒我早聞見了!快拿出來給我趁熱吃,老張頭的油煎豆腐,涼了就變味兒了!”

他想著這不知從何而來的聲音,嘴角卻多了一抹微甜的笑意。

只是嘴裏的豆腐越嚼越碎,咽下去的時候,隱隱地竟有一股苦味。

難道是因為變涼了的緣故嗎?

等睜開雙眼的時候,溫益卿淡淡地問才進門的副手:“舒丞的家,記得是在西坊嗎?”

西坊。

闌珊從昨兒回家,只匆匆地扒拉了一碗蔥花面,然後就開始倒頭睡覺。

從天才黑到日上三竿,她才懶洋洋的翻了個身,卻仍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阿沅進來看了幾次,見她睡得香甜沉酣,便不敢打擾。

只出來對飛雪道:“昨兒晚上,都打鼾呢……真是嚇人,她從來不打呼嚕的,可見是累壞了。”

飛雪又是覺著好笑,又是覺著心疼:“是啊,舒丞的確是勞累了。”

阿沅笑嘆道:“這段日子裏也沒回來幾次,只怕飯也沒好好吃過,昨兒又只吃了一碗面,我去買些菜,今天再好好地置辦一桌,給你們補補,你有什麽特別愛吃的?”

飛雪笑說:“多謝,我什麽都愛吃,好好給舒丞補一補吧。”

阿沅臨去又道:“我灶下燒好了水,預備著她醒了洗澡,她要催呢你就幫著提到浴桶裏,要是不催,就等我回來伺候。”

飛雪忙答應,見她摘了籃子,挽著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