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3/4頁)

以前她心裏有的是阿沅跟言哥兒,現在,應該又多了一個不可或缺之人。

“那對你而言,值得的人,都有誰呢?”溫益卿問。

闌珊挑眉:“這個,就請恕我無可奉告了。”

她拱了拱手:“溫郎中,我也該回去了。很抱歉沒有幫得上忙。”

溫益卿張了張嘴,沒有吱聲,只是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

這日,到了黃昏。

闌珊出工部,正在等車,卻見像是公主府的車駕,就在前頭不遠處。

而之前接自己過去的那陸管事跟認識的金侍衛,不知在跟溫益卿說著什麽,兩個人臉色看著很是焦急。

突然溫益卿一揮衣袖,轉過身要走。

但當看見闌珊的時候,他忽然間大步走了過來。

往日闌珊見了溫益卿,總是鬥志十足,可今兒顯然不對。

看著他向自己走過來,闌珊竟有種要躲藏起來的沖動。

可到底還是沒動。

溫益卿走到她跟前:“舒丞,能不能借你的車一行?”

闌珊沒想到他會提這種要求:“郎中……”

飛雪在後暗暗著急,恨不得闌珊一口回絕了他。

這時侯工部眾人陸陸續續出了門,也看見了他們兩人,未免又有些許期待之色。

畢竟溫駙馬捉奸的消息在前,滿臉傷痕出現在工部在後,坐實了這種傳言似的。

雖然明目張膽的圍觀不好,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放慢了動作,或裝作上車的,或裝作攀談的。

此刻溫益卿見闌珊猶豫,卻笑道:“怎麽,舒丞不願?哈,原本我是發現跟你相見恨晚,想請你去喝酒的,這個光都不肯賞嗎?”

闌珊忽然覺著眼前的溫益卿,有些陌生。

溫益卿則盯著她:“舒丞不是喜歡喝花酒嗎?近來我也覺著這種事挺有趣的,不如結伴同行如何?”

闌珊驚呆了,她很難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

溫益卿是瘋了?竟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胡言亂語。

一塊兒驚呆的還有工部那些準備看熱鬧的人。

花酒?溫駙馬?

“溫郎中!”

闌珊反應過來,急忙想阻止溫益卿。

楊時毅最厭惡這種行徑,當初她正是為了給楊尚書厭棄才選用這種自毀名譽的方式。

但是溫益卿不同啊。

畢竟他是工部裏,內定為楊尚書後繼者的青年才俊。

“溫郎中,你、你……”闌珊簡直找不到什麽好的理由,差點脫口而出“你喝醉了”,總算想到:“你又開玩笑了。”

她總算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便故意大聲笑著說道:“當初我不過是一時迷惘才做了錯事,已經改過自新了。溫大人如今就不必老惦記著這件事來取笑我了。”

她嘴裏笑吟吟地說著,眼睛卻緊緊地盯著溫益卿,絲毫笑意都無。

因為她知道溫益卿方才那話,不是玩笑。

但是闌珊這兩句,卻讓圍觀眾人松了口氣。

大家當下都以為溫益卿是又故意的嘲諷闌珊之前的行徑而已。

溫益卿細看闌珊的雙眼,卻瞧見這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深藏的憂慮。

喲……原先總是不遺余力的跟他對著幹,一點兒小事都能吵的火星亂冒,這會兒卻是怎麽了?

居然一反常態的給他打掩護。

溫益卿看了闌珊半晌,仰頭笑道:“有意思。”

正在這時,飛雪咳嗽了聲。

闌珊聽出她的聲音有幾分緊張,不由回頭看了她一眼。

卻見飛雪緊鎖眉頭,向著她使了個眼色。

闌珊眨眨眼,重回頭,卻瞧見自己的馬車不知何時已經到了。

最要命的是,車門處坐著一個人。

趙世禛斜靠在車壁上,看著面不改色,只是那兩道濃烈的劍眉已經悄然微蹙了幾分。

闌珊最近察言觀色的本事也見長,猛地看他現身,已經嗅到不祥,又見是這種情形,她立刻小碎步沖過來,隔著三四步遠就很是諂媚地作揖躬身:“下官參見榮王殿下!”

趙世禛見她這般殷勤,臉上的微惱慢慢地變成了驚奇。

終於說道:“舒丞免禮。”

闌珊滿面燦爛地笑道:“聽說殿下掌理了北鎮撫司,也算是日理萬機,下官屢次想去王府拜會都不得見,今日一見,不勝歡喜!”

趙世禛聽她口燦蓮花卻分明一派胡言亂語,而且態度大異於平常,那臉色就也越發奇異了。

周圍眾工部官員們瞧見王爺駕到,也都紛紛地躬身行禮。

可是聽舒闌珊在堂堂工部門口如此不加遮掩地阿諛王爺,心中又有些感慨——怪不得聽聞榮王趙世禛對於舒丞也很另眼相看,瞧瞧人家這抱大腿的功夫,何等的嫻熟自在,旁若無人。

只有溫益卿立在原地,默然冷靜地看著他們兩人。

趙世禛也正掃著他。

闌珊見榮王沉默不言語,又見他的眼神還不忘向自己身側溫益卿的方向瞟,暗暗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