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第2/4頁)

本來以為是不小心碰到什麽臟的,誰知轉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一處傷!

闌珊大驚:“臉怎麽了?”當下跪坐起來,擡手撫著飛雪的臉,轉頭細細看去。

飛雪忙道:“沒什麽,不礙事的舒丞。”

闌珊卻驚疑不止,昨晚上飛雪自然是在榮王府,既然是在王府裏,她又怎麽會受傷,還是傷在臉上?

除非是趙世禛。

但榮王殿下分明跟自己寸步不離的,那還有何人?

闌珊心頭急轉,驀地想起西窗的話:“是不是那位富總管?”

飛雪明顯地瑟縮了一下,然後她深深垂頭:“舒丞,請不要問了。”

闌珊見她如此反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心中十分驚怒:“他、他為什麽對你動手?”

飛雪不回答。

闌珊道:“為什麽不說?”

飛雪搖頭:“是我做錯了事情,我該認罰的,何況富總管已經是開恩了。”

“你做錯了什麽?”闌珊皺眉,“你向來跟著我,這麽說你做錯的事也跟我有關了?”

她到底是聰明,立刻便想到了。

飛雪無法回答。

幸而這時侯馬車到了工部門口,飛雪先行下地,又扶著她下了車。

闌珊看她唇上也腫了一塊兒,神色也跟平日大為不同,知道飛雪興許是受了驚嚇,可到底富總管做了什麽,會讓這樣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子如此畏縮起來?

闌珊心中很驚怒,同時暗暗怪罪自己太粗心了,若是在王府裏看見了,興許還可以問問趙世禛,現在……

既然飛雪不說,闌珊便不再追問,只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個機會弄清楚。

兩人進了工部往內而行,還未到營繕所,就見溫益卿同軍器局的展司局帶著幾個工部的人走了來,遠遠地看見了她,溫益卿便道:“闌珊站著。”

闌珊愣住,耳朵有些刺撓,想了想才明白過來,今兒溫益卿怎麽沒叫自己“舒丞”,只喊名字?

正有些不適應,那邊溫益卿跟展司局說了幾句,展司局就帶了眾人去了。

溫益卿走過來,將她上下一打量:“你隨我來。”

闌珊見他這麽大早兒的就開始忙公務,以為也有什麽吩咐自己,當下不敢怠慢,就隨著他去了公事房裏。

溫益卿落了座,問道:“你從哪裏來?”

闌珊又是一怔,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可是掩飾的話……以後指不定又捅出來,恐怕會得他變本加厲的嘲笑,何必呢。

於是反而坦然回答:“自榮王府而來。”

“我猜也是。”溫益卿的反應出人意料的平靜,“渾身如此腌臜,臉也沒有洗吧。”

闌珊一驚,畢竟心虛,忙低頭看自己的袍子,有些心不在焉,懷疑哪裏也沾了什麽不該沾的東西。

溫益卿淡淡道:“你這副模樣,叫人看去,少不得又有閑言碎語,工部的臉面往哪裏擱。”

闌珊以為他又要罵自己了,正在準備著,不料溫益卿卻話鋒一轉:“你且到裏頭去收拾一下,裏面正好有兩件換季的新常服,本是要叫人送過去營繕所的,你來了正好,你自去換了,臉也擦洗幹凈,還有頭發也整理整理,不要蓬頭垢面的。”

“郎中……”闌珊聽他竟好言好語,大為意外,“這個、我自己回去再打理就是了。”

“營繕所裏人多,你想弄的人盡皆知?”溫益卿淡淡的,“放心,我已經想開了,以後不會再為難你,你也不必疑我,大家同僚相處,以和為貴就是了。”

闌珊拿不準他的態度,疑疑惑惑看了他一會兒,又試著走到裏間,果然見桌子上有兩套衣袍,她拿起一件,的確是自己的尺碼。

這件常服著意熨燙過,一絲的褶皺都沒有,不像自己身上這件兒,昨晚上滾了一宿,褶皺的像是壓了半年的腌鹹菜。

闌珊嘆了口氣,也有些自慚形穢,忙解開外袍放在桌上,又匆匆換上新的。

見水盆裏的確有些清水,再就著洗了手臉,梳理了頭發。

這才又抱著舊衣裳走了出來,卻見溫益卿仍是靜靜地坐在桌後沒動過,仿佛在看什麽公文。

闌珊暗暗納罕,上前行禮:“多謝郎中。”從昨晚在酒樓他對自己的態度就很奇怪,闌珊吃不準溫益卿是怎麽了,心裏惴惴不安,又不知說什麽好,只道:“下官告退。”

“啊,等等。”溫益卿像是想起什麽來的似的,將抽屜打開,拿出了一個瓷白的手掌高的罐子,罐子上描繪些田園風光,精致非常。

闌珊不知是什麽,只聽溫益卿道:“昨日派往南邊公幹的文思院王所副回京,帶了這罐南邊的白茶,我不喜歡白茶的口味,白放著也可惜了,你就拿了去吧。”

“這……”闌珊更是詫異:“既然是給郎中的,我怎麽能奪人所愛。”

溫益卿淡淡道:“給了我,自然就是我的,我給誰是我的意願。你拿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