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第3/5頁)

終於,周茨招認了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一年前因為他妻子的離世,周茨極為痛苦,整個人有些精神恍惚,神不守舍。

在一次跟同僚的聚餐之中,認識了一個據說是很高明的方外之人。

那人是鄭國公府上的一名清客,姓譚,人稱譚先生,之前當作道士的。他聽說周茨的情況,便給了他一顆丹藥。

周茨本不願服用這些東西,後來實在難過便吃了,不料整個人百憂齊消,原先的抑郁苦痛都不翼而飛,就仿佛煥然新生了一樣。

此後他就刻意去尋這位譚先生,終於有一天在酒樓見面,譚先生對他也很是親熱。

兩人來往關系密切後,譚先生便告訴周茨他在國公府內落腳,若想找他,也可直接去靖國公府。

周茨果然也去找過幾次,門上聽聞是尋譚先生,都很是客氣。

而在此期間,周茨也又服用了不少丹藥,覺著譚先生簡直是自己的救星。只不過在采花賊案發之後,周茨才時不時地做起了“噩夢”。

只不過後來才知道,周茨的妻子之所以離世,是因為發現他跟鄰舍女子有染,氣的一病不起,周茨心中有愧才鎮日郁郁不樂,此事無關緊要,不必多提。

且說趙世禛問到端地,知道事不宜遲。

他帶人特往大理寺走了一趟,其實不僅是為了帶走人犯,更是知道闌珊在那裏。

雖然相信鳴瑟跟著不會有事,仍是想看她一眼才放心。

但是如此大張旗鼓,那姓譚的一定知道了風聲。

所以趙世禛一邊派人進宮請旨,一邊命錦衣衛監視靖國公府,就在宮內派了張恒帶密旨而出後,立刻動手。

只可惜那譚先生畢竟逃走了,只到了他往日的住所搜查,不免找出了些沒來得及收拾的符紙之類。

本來線索就此斷了,趙世禛命錦衣衛掘地三尺的審訊,終於有一名小廝無意中說了句,之前曾經有過道士來找譚先生。

這句觸動了趙世禛,他立刻叫人飛馬出城,徹查城外道觀,最終在距離國公府家廟不遠的一座道觀中發現異樣。

榮王一路說到這裏,鄭國公汗出如雨。

趙元吉時不時打量鄭適汝,卻見太子妃的臉色從頭到尾都沒怎麽變過,這讓他火灼似的心稍微有些減輕。

趙世禛道:“在這道觀的密室之中發現了煉丹爐,以及個中飛禽走獸的屍首,情形十分駭人,除了這些,還有被冰鎮著的……”

他擡頭看了眼皇後以及鄭適汝,見皇帝沒什麽表情,才繼續說道:“是冰鎮著的臟器,經查驗,正是人的脾,腎,心,肺四件。”

皇後扭開頭去。

鄭適汝皺了皺眉。

這臟器從何而來自然不言自明了。

怪不得……皇帝如此動怒。

榮王又道:“那姓譚的像是得到消息,已經逃走,被捉拿的另一名道士承認,他們是奉國公的意思,在煉制丹藥。”

鄭國公幾乎要暈厥過去。

鄭適汝聽到這裏,唇邊才微微地動了動,那是因為牙關緊咬帶來的一絲抽搐。

她看著地上的國公爺,深吸一口氣問道:“國公,這件事可是真的?”

鄭國公已經慌亂的失去了心神,聞言道:“那個人,那個人本來是府裏的清客,我本不知道他居然是個作奸犯科之徒,倘若知道,哪裏還敢收留他……”

“你當真讓他煉制什麽丹藥嗎?”

“是他、是他說可以煉制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藥,我也沒有多想,就答應了,實在想不到他居然做出那麽多惡事……”

這些話先前鄭國公其實已經當著皇帝的面兒說過了,但是現在面對太子妃,仍是無地自容。

北鎮撫司的人上門,整個國公府都慌了,鄭國公更不知出了何事,起初還以為是榮王有什麽事情來傳話之類,直到封住了門口開始搜查,才知道大事不妙。

可直到趙世禛說要查那譚先生,鄭國公還是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深信不疑的世外高人竟是如此邪惡之輩。

現在不僅僅是整個國公府陷入泥淖,甚至把太子妃也都要牽連在內了。

鄭國公情難自禁,雖然不曾哭出聲,卻是又愧又悔,早已經淚落如雨。

鄭適汝不語。

自己的父親性子隨和,耳根有些軟,很喜歡結交奇人異事,但凡有些上門拜會的,只要有些名頭,或者言辭懇切之類他都會接見。

但是竟然留在家中居住,這卻是有些太過了。

鄭適汝總覺著哪裏有些不對。

想了想她又問道:“就算是清客相公,時常去府內周旋逢迎,也不至於就要留他在府裏住著,為什麽此人如此破例?”

之前她沒出閣的時候,鄭國公也常常招攬許多清客幕僚之類的,談詞說曲等等,可卻不記得有人常住國公府的。

聽她問完,鄭國公的臉色果然微微一變,然後他忙低頭說道:“是,是因為這個人的談吐格外不俗,所以我……就當他是個舉世難得的,因而才留在府中,以貴客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