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第2/4頁)
容妃搖了搖頭,苦笑道:“臣妾倒是著實想不到,世間還有如此膽大的人……但是臣妾又很惶恐。”
“哦?你惶恐什麽?”
容妃垂了眼皮,輕聲道:“說來說去,這件事還是榮王的不對,倘若不是他願意在先,就算太子妃有心,難道就能把人硬塞給他?若不是他把持不住,那舒闌珊再絕色又能如何?叫我說,症結還是榮王啊。”
皇帝微震。
容妃道:“其實臣妾之前也聽說過有關那工部舒闌珊的事情,也悄悄地打聽過,知道她跟榮王的淵源,雖然她說是她勾搭榮王,但榮王若不動心,誰也奈何不了他。”容妃說到這裏就長嘆了聲:“還是我沒教好他……又或者是在該教他的時候,沒盡上心。”
容妃說到這裏,紅著眼眶,淚已經搖曳欲墜。
皇帝忍不住道:“孩子們犯了錯,你怎麽反而自責起來?”
容妃將臉埋在皇帝龍袍之中:“是臣妾沒有照看好孩子,皇上知道的。”
皇帝輕輕抱著她,心裏也有些不好過,反而安撫道:“好了,不要哭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榮王又是這個年紀,偶然給人迷住了,做點出格的事也沒什麽大不了。”
容妃拭了拭淚,擡頭看著皇帝:“皇上,臣妾知道此事涉及榮王,您自然是為難的。但是臣妾心想,那舒闌珊既然是情有可原,太子妃又是情非得已,倒不如別去追究為難他們……要罰的話,只等榮王回來,好好地教訓懲罰他就是了。畢竟一切因他而起,且他也是男兒,自然也該多擔一些。”
這番話真是深明大義,皇帝甚是欣慰,不由將容妃抱緊了些。
片刻,容妃道:“皇上,臣妾想見一見這個舒闌珊。”
皇帝道:“你見她做什麽?”
容妃道:“上次雖然見過,但她是以鄭衍的身份,少言寡語,讓人看不出什麽來,臣妾想再見一見她,看看榮王喜歡的人到底是怎麽樣。”
皇帝聽了笑道:“平心而論,這個人其實還是不錯的。是計成春的女兒,辦事的能力不消說,性子也還不錯,雖是女子,卻很有幾分擔當……”
忽然想起不能只管誇一個罪人,便話鋒一轉:“嗯,就是身份低些,再加上身世坎坷又擔著欺君之罪。可惜啊,要是個男子就好了,什麽麻煩都沒有不說,朕還多一個有才幹的臣子。”
容妃看皇帝真心實意的感慨,不由也笑道:“自古以來只有花木蘭孟麗君的故事,誰也沒有見過,只當是傳說故事。不料如今活生生的一個舒闌珊就在眼前……雖然乍聽極為震驚的,細想倒也有趣,畢竟除去榮王一節,她所做的都算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皇帝不禁點頭。
容妃又輕聲道:“其實要怎麽處理,不過是憑著皇上一句話而已,皇上是九五之尊,拿捏所有人的生死命數,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大可不必為難。”
化雪的時候果然很冷。
闌珊身上雖然披著李尚書的披風,那北風仍是從領口透進來,一直吹到了心裏。
只是冷著冷著,像是從裏到外的都變成了冰,就也不覺著格外冷了。
闌珊扶著欄杆,看向遠處。
她突然想起鳴瑟曾跟自己說過的話,那時候富貴逼自己吃藥,鳴瑟為了護著她給富貴打傷,卻說富總管最令人害怕的不是武功。
可究竟是什麽,鳴瑟卻遲疑著未曾告訴她。
趙世禛明明很早就窺破她是計姍了,也知道溫益卿的症狀,可在她進了工部跟溫益卿對上後,他居然只字不提。
就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那股寒意,比風更冷的在心口上徘徊不退。
她挪著有些僵硬的步子,每一步卻都好像踩中了虛空。
雖然盡力撐著,可到底像是撐到了極限。
在將下台階的時候,闌珊看著底下給太陽照的明晃晃的階梯,一陣暈眩。
渾身的力氣都像是在此刻抽離不見,闌珊整個人往下栽了過去!
太子妃鄭適汝的鑾駕停在公主府門口。
才出宮進府的溫益卿,還未顧坐一坐,聽說消息便迎出廳。
還未下台階就見鄭適汝走了進來。
身後的侍從們卻都在門口停下腳步,溫益卿見狀就也屏退了廳內的伺候眾人。
鄭適汝盯著他,腳步不停地進了內廳。
溫益卿這才也隨著入內。
鄭適汝轉身,冷冷地問:“你先前在宮內跟她說了什麽?”
溫益卿道:“說了實話。怎麽了?”
“你說了什麽實話!”鄭適汝死死地盯著溫益卿。
溫益卿打量她的臉色:“姍兒出事了?”
鄭適汝見他竟然還很淡定的樣子,一時按捺不住,揮手給了他一記耳光:“虧我相信你!”
溫益卿的臉偏了偏,卻仍是沒有動:“你信錯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