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第3/3頁)

現在他居然一點都不記得,而且反目成仇似的。

闌珊閉上雙眼:“你若是對鳴瑟怎麽樣,五哥、太誅心了!”

趙世禛聽她句句說著,正也心神不寧,卻也發覺闌珊的臉色不大好,突然又聽她那樣一聲喚:“你、你叫我什麽?”

闌珊試著深呼吸,她想要把淚忍回去,但是渾身上下的力氣好像也都在這淚水之中化作烏有,只有腹痛的感覺那樣鮮明。

“叫、叫大夫……”闌珊勉強說了這句,伸手握著趙世禛的手臂,身不由己往下委頓過去。

趙世禛早將她擁入懷中:“你怎麽了?你……”

忽然他察覺到異樣,垂眸看向闌珊身上:“你……”

闌珊倒在他的懷裏,這本來是她非常依戀的地方,仿佛天地之間,沒有比趙世禛的懷抱更加踏實可靠的地方了,但是現在這個地方對她而言,宛若冰窟。

闌珊仰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臉,目光描繪著她再熟悉不過的容顏。

有淚從眼角滑入鬢中,闌珊撐著一口氣,低低道:“五哥,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

趙世禛怔怔地盯著她:“你叫我……”

“但是,”眉頭緊鎖,闌珊忍著腹痛:“但是,若這孩子有個萬一,我發誓……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趙世禛終於反應過來,一把將闌珊打橫抱起。

與此同時,從院子之外有數人極快地走了進來,為首卻是太子妃鄭適汝跟太子趙元吉,身後簇擁著許多宮人。

趙元吉扶著鄭適汝的手,且走且勸道:“你別急,慢點兒!留神腳下……阿汝,別動氣啊,千萬別……”

鄭適汝遠遠地看到了這裏的情形,哪裏能聽到別的話:“榮王!”

不等走到跟前,鄭適汝大叫了聲,同時她看見趙世禛懷中的闌珊,也看清楚闌珊蒼白的臉:“榮王!”

鄭適汝一改素日的雍容端方,怒喝道:“是我錯看了你!我真真的不該心軟,更加不該給你什麽機會……你、你放開姍兒!”

見沒有人動,鄭適汝指揮左右:“都愣著做什麽?找軟轎來!傳太醫!”

又怒喝太子:“把姍兒抱過來,別讓他碰!”

趙元吉給她呵斥,只好走到跟前,他皺眉瞪著趙世禛:“她有孕在身,你做了什麽?”

趙世禛啞口無言。

鄭適汝道:“同他說那麽多做什麽?你不動手,要我動手嗎?”

趙元吉忙伸出雙臂把闌珊抱了過來,鄭適汝輕聲喚道:“姍兒,姍兒你覺著怎麽樣?”

闌珊聽見鄭適汝的聲音才微睜雙眼:“宜爾……我的肚子,很疼……會不會有事啊?”

鄭適汝的淚傾瀉而出,握緊她的手:“胡說,有我在呢,沒事兒!一定好好的!”

她攥著闌珊的手,要走的時候又回頭看向趙世禛,咬牙低聲道:“榮王!姍兒跟孩子若有個萬一,我絕不會放過你!”

匆匆忙忙的,人都離開了,只剩下趙世禛還留在原地。

直到飛雪走了進來。

“主子,鳴瑟跑了。”飛雪低著頭說道。

趙世禛轉頭:“什麽?”

飛雪咬了咬唇道:“聽說舒闌珊有事,他就跟瘋了似的……”

趙世禛的確是在現身之前先把鳴瑟拿下了,本來不想大動幹戈,只是鳴瑟不肯跟他走。

所以才叫人綁住了他。

到了外間,留守的錦衣衛躬身垂頭回稟道:“王爺,不是我們看守不力,只是、是他幾乎把胳膊都擰斷了。”

若是不松綁,恐怕鳴瑟要生生地把自己的雙臂廢了。

趙世禛看著地上點點滴滴的血,以及那帶血的繩索,斷開的地方是整齊的,顯然是給一刀斬斷的。

他仿佛能想象當時慘烈的場景。

飛雪低著頭道:“是我把繩子砍斷的。主子要罰就罰我吧。”

過了半天,趙世禛並沒有說什麽。

最後上馬的時候才道:“他去了哪兒?”

飛雪搖了搖頭。

趙世禛轉頭看向東宮門首,終於說道:“回王府!”

今日榮王出門,西窗並沒跟隨。

以前不管趙世禛去哪裏,西窗都要緊緊跟著,鞍前馬後,不帶還要吃醋。

可這種情形自打回京後就改變了,整個人也不似之前一樣殷勤周到,甚至學會了偷懶。

趙世禛進門的時候,西窗正趴在桌子上打盹,一個小太監在爐子旁給他烤栗子花生吃,見趙世禛臉色不對,慌忙悄悄地退了出去。

西窗正眯著眼睛打盹,寒風從外頭來,他縮了縮脖子,懶洋洋地說道:“是誰長了尾巴怕夾了去,門也不知道關啊?”

冷不防給人揪著領子扯了一把,西窗猛地睜開眼睛,嚇得僵直:“主、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