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第3/4頁)

鄭亦雲聽到最後一句,才總算把心又放了回去,大概是有所放松,她竟嚎啕大哭起來。

王氏掙紮著到了她的身邊,把鄭亦雲抱住,低低說道:“你聽我說,我把罪都認了,他們不會為難你,若是好的話也該牽連不到你……不管怎麽,你要答應我,出去後一定要替我照顧你哥哥,還有你舅舅家裏……”

鄭亦雲渾身發抖,終於哭著大聲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王氏以為她說的是為什麽自己把罪名都攬到身上,便道:“我是想……”話未說完,鄭亦雲將她一推,叫道:“你知不知道這麽做會連累整個國公府!連我都受了刑……就算從這裏出去,只怕也要被人指指點點。”

王氏睜大雙眼。

鄭亦雲又道:“而且,若是太子妃或者側妃有個什麽萬一,叫我有什麽臉去面對榮王殿下?”

王氏這才明白她的意思,她的目光越過鄭亦雲看向牢房外頭,終於徹底回過味來,知道有人監視著。

只不過,這一刻的王氏,不知是該為自己女兒的冷血果斷感覺自豪呢,還是心冷。

母女兩人相見的情形以及對話等,自然有人暗中窺察著。

鄭亦雲格外的機警,所以就算在母女相見這般“感人”的場景中,都能保持清醒繼續演戲。

雨霽將經過稟告了皇帝,說道:“目前看來,這位鄭四姑娘是真的不知情的。”

皇帝道:“你相信?”

雨霽道:“至少她跟王氏見面的時候,是這麽說的。總不可能面對自己的親娘也如此絕情的說謊吧?”

皇帝想了想:“據說這個王氏在內宅裏也是個狠角色,鄭四是她的女兒,你說當女兒的,會對親娘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嗎?那她不是太傻,就是過於聰明,知道大智若愚。”

雨霽一愣,訕訕道:“這位四姑娘看起來可不像是個傻的。”

皇帝笑了聲:“朕倒是寧肯她最好是個傻的,不然的話連自己的親娘都可以置之不顧的人,還有什麽做不出來呢。”

雨霽遲疑:“皇上的意思,是該怎麽料理此人?”

皇帝淡淡道:“既然王氏已經把罪名都兜攬了,就不用格外為難鄭亦雲吧,留著她,還有用處。”

雨霽向來是皇帝的心腹,此刻卻有點不明白“用處”指的是什麽。

皇帝負手走到窗戶邊兒的鳥籠旁,看著籠子裏的鳳頭鸚鵡,稍微逗弄了會兒,卻又感嘆道:“容妃真是慧眼獨具的給自己挑了個好兒媳婦,她有個至為孝順的兒子,就想選個最為不孝順的媳婦……這莫非就是缺什麽補什麽?”

雨霽想笑又不敢笑,只好苦笑道:“皇上這話說的,叫奴婢不知如何接茬。對了,還有一件事。”

“何事?”

雨霽道:“之前那老尼受刑不過,恨不得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完畢,所有昔日所犯的案子也盡數招認了,其中有一件奴婢覺著可以留意,原來十幾年前她就曾買賣過這烏銀,她記得當時,是一個內苑的人去要的這東西。”

“內苑?”

“據他所說,那人後來好像還飛黃騰達了,成了太醫院的什麽大人物。”

雨霽說到這裏,臉色變得忐忑,頻頻打量皇帝的神情變化,忖度著要不要繼續說。

皇帝道:“說下去。”

雨霽的聲音變得低且慢,道:“奴婢派人查了一下,之前容妃娘娘涉及的那謀害皇嗣的案子裏,但凡在內宮行走記名的太醫之中,的確有一人,如今成了太醫院的院判。”

皇帝眉峰一蹙:“是誰?”

“是住在迎春裏的王院判,可惜的是……”雨霽低頭,“在奴婢查到他的時候,突然得到消息,他竟在府內無端端的自盡身亡了。”

皇帝聽到最後,笑了:“真的是自盡嗎?”

顯然皇帝也不相信是什麽“自盡”,雨霽道:“奴婢的人查探,王家的人說,在此人自盡之前當日,府中層來了一個陌生之人拜會,兩人密談過後當夜,王院判便自縊了,現在看來應該不是巧合。”

皇帝道:“好快的手啊,還有比司禮監的手更快的?是誰?”

比司禮監行事更快的應該就是鎮撫司了,但是趙世禛完全沒有理由這麽做。畢竟這個人的存在,很可能替容妃翻案。

雨霽道:“奴婢正在派人追查其中蛛絲馬跡以及那人的身份。”

皇帝道:“你不如查查,這王院判跟宮內的誰比較親近。”

雨霽一驚,不敢言語了。

皇帝道:“怎麽,知道是誰,不敢說?”

雨霽忙笑道:“其實也不是不敢,就是,就是說了恐怕皇上誤會,這王院判原本籍籍無名,後來是皇後娘娘說他脈把的不錯,才升起來的。這也是平常的事情,娘娘也常常提拔別人,不足為道的。”

皇帝揚了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