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第2/4頁)

闌珊無法再久坐下去,正好端兒不知怎麽了,咿咿呀呀地叫了兩聲,隱隱地帶了哭腔。

西窗忙道:“是不是餓了?”

容妃卻是個機警的人,立刻道:“對了,你也來了半天了,這孩子或許是餓了,又或者大概是才到別的地方,仍是不熟悉,還是回去叫乳娘給他喂奶吧。橫豎你這幾天在宮內住著,若是有空閑,不嫌棄的話,也可以多往這裏走動走動。”

闌珊道:“是。”心裏卻巴不得趕緊出宮,不要再來相見了。

於是從瑞景宮內退了出來,西窗不住地打量端兒,催著飛雪快走,好去喂奶。

闌珊坐在肩輿上,心裏亂亂的,想的卻是容妃講述的有關於趙世禛的那個噩夢。

容妃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讓闌珊有一種不敢深思的感覺。

她不由地轉頭看向西北的方向,雖然知道趙世禛這一行是勢不可免的,可仍是有些後悔讓他去了。

闌珊按捺著心頭驚跳,默默地祈禱趙世禛快些平安無事的回來就好。

正在思量的時候,突然間看到前方有幾道人影,腳步匆匆地往乾清宮的方向而去。

西窗也看見了,叫道:“咦!那是內閣的楊大人,還有兵部尚書遊大人……另外一個是誰?不像是朝中的人。”

闌珊見那人身姿挺拔,走路的姿態不像是朝臣,倒像是個軍人。

心中微震,闌珊又定神看向楊時毅,見楊大人且走且正跟遊尚書說什麽,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隱隱地還透出些許憤怒之意!遊尚書則更是濃眉緊鎖,眼中噴著怒火。

闌珊的心猛然跳亂,楊時毅從來是喜怒不形於色,是什麽讓他都動了真怒?

她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西北可能出大事了!

西北的確是出了大事。

榮王一行人跟闌珊分別後,便緊急趕往西北關塞。

這幫人曉行夜宿,頂風冒雪,到達了西北的時候,已經將近十月底。

西北寒冷,八九月就開始飄雪,此刻更是大雪漫天,進城的時候,每個人從頭到腳都給風雪撲的如同雪人一般,眉毛上的雪都結了冰。

建城的守備府前下馬,裏頭聞訊早就飛跑著趕了出來迎接,趙世禛拍了拍身上的冷雪,將帽兜往後一掀,邁步上台階。

兩側的士兵早就跪倒在地,守備在門內來不及出來,便在甬道上跪地行禮:“末將參見榮王殿下!有失遠迎……”

話未說完,趙世禛已經從身邊經過:“起來吧,別啰嗦,把最新的情形說一遍。”

守備打了個激靈,急忙跳起身來,微微躬身跟在趙世禛身後,言簡意賅地將最近關外的情形告知了,滿面苦色。

原來就在趙世禛往此處趕路的時候,邊塞五城之中的渭城已經是屬於狄人的了!

最離譜的是,狄人並沒有費一兵一卒,就如同是白白地就多得了一座城!

秦守備道:“末將這裏還好些,聽玉關的將士說,狄人威脅,若是還不答應他們的條件,就要……就要對太子殿下不敬了。”

趙世禛微微眯起雙眼:“不敬?”

守備聽到這冰冷的兩個字,腳下一個踉蹌,靴尖撞在台階上,幾乎栽倒。

這會兒趙世禛上台階,已經進了廳內,守備慌忙穩住身形,加快腳步跟上,其他鎮撫司、王府等眾人有的進內,有的站在檐下。

趙世禛在椅子上坐了:“還有什麽,只管說。”

守備稍微遲疑,終於說道:“先前玉關傳來消息,說是狄人、起先因為不滿朝廷沒答應他們的條件,把司禮監派出去交涉的一名內侍殺了,然後……”

他咽了口唾沫說道:“然後將那公公的屍首扔在了玉關城外,還派人說、說……”

守備把心一橫,臉上露出悲憤的表情:“說是大啟的人都如那公公一般,是沒有……的男人。”

他到底掠過了那兩個字沒有說出口。

趙世禛自然明白,但臉色卻波瀾不驚的,只淡然又問道:“太子如何?”

守備道:“目前得到的消息,他們起先對待太子倒是客氣,後來因為談不攏,就有些焦躁了,有兩次押著太子到了渭城之外叫罵,逼著將士出城跟他們交手。但是兩軍交戰的時候,他們又、又仗著太子在他們手上……竟或殺或俘虜了幾名將士,渭城守備又不敢輕易開城門交鋒。那些狄人就得寸進尺……”

狄人仗著太子在他們手上,又看出了渭城守將投鼠忌器,他們自身就如同多了一面屏障似的,竟是有恃無恐起來。

隨著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他們漸漸地更加肯定了趙元吉是守軍的軟肋。

起先還只是要挾守軍供奉一些金銀珠寶、錦緞布匹之類的,繼而竟要百名美女。

守備本是不肯的,但是狄人便要砍去太子的手指,或者要削去太子的耳朵,於是只能屈從,將城中的風塵女子湊了百名獻了出去。